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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嫁(392)

作者: 玉堂 阅读记录

“我出卖了你,但小宝无辜。”花魁一字一顿,“柏南,念在我贡献了一生,别动小宝。”

叶柏南扬长而去。

走出住院部,隔壁的急诊大楼灯火通明。

忽然,爆发一阵喧哗。

“有人跳楼——”

“啊!”

叶柏南不爱瞧热闹,陌生人的喜剧、悲剧从不入他眼,他无动于衷,去泊车坪。

下一秒,‘砰’的巨响。

距离他仅仅一米,是何晤晤。

她如此了解他,掐準了时间,分秒不差,跳下来。

一滴滴鲜血,飞溅在他长裤。

叶柏南凝视那一滩血。

何晤晤的骨与肉,摔得破裂,粉碎。

沖击着他。

医护,保安,家属...在围观,尖叫,她血腥模糊的身躯盖上白布,也遮盖了她眼睛。

没有怨,没有恨,麻木的,依恋的,同样凝视着叶柏南的方向。

闻讯赶来的保镖提醒他,“万一何晤晤留了遗嘱,揭发咱们...局面不利。”

叶柏南冷峻刚毅的脸庞略晦黯,匆匆失神,又匆匆回过神。

何晤晤的死,只激起他一霎的涟漪。

“她没留。”他笃定。

连死都不畏惧,还畏惧同归于尽吗。

她不舍罢了。

几个医护人员擡起尸体,送往太平间。

路过叶柏南,何晤晤的手臂垂下担架。

“慢。”他开口。

第347章  人却是心上人

医生停下,“您是死者的家属?”

“是朋友。”

“死者不是医院的病人吧?”

“不是。”

叶柏南食指挑开她左手,一张纸条。

染了血的字迹:孔不是桥下孔,人却是心上人。

他闭眼。

紧紧地攥住。

六孔桥。

她曾经说,故乡在丽水街,老房子楼下是北湖公园,有一座六孔桥,雪天的桥是白的,雨天的桥是灰的。

年初,她请假回老家,舀了一瓶六孔桥的水,在他办公室养百合花。

一星期换一束,水没换过。

以及她在桥畔的相片。

或许,她最后赌了一把。

他将她的话,搁在心上,将她的过去,搁在心上。

哪怕,他有一瞬间的关注她,为她动心,也发现端倪了。

是错过了。

他亲手葬送了她,也亲手葬送了自己。

“周京臣有行动吗?”

保镖彙报,“我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监视二刀疤,五分钟前二刀疤命令六名马仔去北湖公园了,随行的有专业打捞的工人,似乎是捞湖里什麽东西。”

......

走廊的值班护士和家属议论着自杀的何晤晤。

周京臣敞开门,望向窗户。

等他。

不多久,一道人影晃过门口。

“人间天堂的签单,她交给你了?”叶柏南直白,懒得废话。

周京臣缓缓侧身,“在一个地方。”

果然,在六孔桥。

“看来,我输了。”他漫不经心拨弄门锁。

“你不可能认输。”周京臣调亮了台灯,熏黄的光线,一身凉霜的叶柏南,“何晤晤对我讲了什麽,你好奇吗?”

“无所谓。”他朝门口走。

“她求我,关于你。”

叶柏南步伐一滞。

“我拿了她的证据,必须承诺她,保你性命,你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许死。动用周家一切势力,让你平平安安在狱中终老。”周京臣甩出一条项链,吊坠磨得圆润了,更有了细细密密的裂纹,不知她抚摸了多少遍,“花魁贺礼,物归原主。下辈子,不做名利场的女人,不做男人的棋子,只做何晤晤。”

叶柏南注视着吊坠。

半晌,他笑了一声,“人既然死了,遗物晦气。京臣,你处理了吧。”

他拉门,离开。

夜幕下,是大雾。

叶柏南陷在浓雾里。

地上的血水涮洗干净了。

秀水街的摩天大厦依然明亮。

那样的霓虹,那样的晚风,什麽都没变。

从此,世上再无何晤晤了。

人间天堂的花魁,香消玉殒了。

他点燃一支烟,烟草味入了肺,寒浸浸的。

“在湖城火化她。”他交代保镖,“不设葬礼,墓碑建在乌溪镇陵园,碑文是何晤晤之墓。”

“落款呢?”保镖试探。

“故友,叶柏南立。”

“那证据...”

叶柏南叼着烟,今夜的烟,格外呛,“已经迟了,不要了。”

......

第二天中午,程禧在小厅喝粥,周夫人和沈太太是哭着进屋的。

周京臣正在翻阅人间天堂的签单,不禁皱眉。

“瘫痪了?”周夫人崩溃,“我英姿勃勃人中龙凤的儿子啊...下面不行了?”她掀被子,“没反应了?”

太乱了。

他揉眉头。

“你刚三十岁...”周夫人天塌了,“命苦的禧儿...守活寡的滋味不舒服啊。”

周淮康和沈先生询问了医生情况,一推门,周淮康脸绿了,男人多大年纪都攀比,比薪水,比职务,比床笫功力...最忌讳负面评价,“什麽守活寡的滋味?你又清楚了?”

沈先生年轻时追过周夫人,没追上,周夫人一心嫁权贵,不嫁富豪,是沈先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如今,沈家夫妇琴瑟和鸣,情分是放下了,和周淮康‘男人之间’的较量没放下,周淮康疑似‘雄风不振’,沈先生痛快了。

他悄悄拽沈太太,“我记得韵宁三十岁去美国待了半年,京哥儿是试管?”

“什麽试管啊...”沈太太啐他,“李家二太爷在美国治病,韵晟和韵宁去照顾,她出国时候怀孕三个多月了...你蠢蠢欲动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