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222)
“怎麽回事?!”阮妤回头去看沈确试图从他那儿得到解t释,但他垂下眼眸,似乎对鸿雁的事情不好多说。
“阮小姐……我爸他……”鸿雁一开口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他死了!”
“什麽!”阮妤膝一软,难以想象会在这个档口听到鸿雁父亲去世的消息,明明她才说过自己父亲是活地图,是鬼了也要给点面子的人,按理说在岛上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好端端的怎麽会……
由鸿雁说明结果,沈确适时开口解释事情经过:“我到她家后就发现邱立远倒在血泊中,谁动的手,谁进出过一概不知,第一时间出去寻她,和她说了这件事。”
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先前阮妤还打算和鸿雁父亲好好聊聊,看能不能得知有关进出岛的路线,连面都没见着人就没了,怎麽看都太过刻意,尤其在这种时候。
阮妤顺势蹲下,人不在了再怎麽安慰也于事无补,轻轻抱住鸿雁,右手温柔抚摸她的背。
鸿雁强装镇定到现在,在此刻彻底爆发,紧紧抱住阮妤手臂,从不敢哭到放声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底下本就安静,阵阵哭声似乎将通道完全笼罩。
沈确回头看一眼,伫立原地。
阮妤知道此时她是鸿雁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哪怕手臂发痛也要忍住,拍她的背帮忙顺气:“你难过我理解,等你哭好了我们再说。”
啜泣声渐渐弱了下来,鸿雁慢慢松开阮妤,指尖触碰到一片湿热,她哑着嗓子道歉。
“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阮妤抚背的手不动声色收回,起身去问沈确,“这个地方你怎麽知道的?”
“她带我来的,”沈确推测道,“既然她父亲在家被杀害,很难保证不会对她动手,何况她应该猜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听我和她说了以后立刻来了这儿。”
鸿雁扶着石壁缓缓起身,长时间痛哭又蹲在地上,猛一起身人有点犯晕,靠着石壁缓了会儿幽幽道:“我爸和我说过,万一哪天他出事叫我就躲进来。”
阮妤和沈确对视一眼,两人都没选择打断,等鸿雁情绪缓和后听她继续把话说完整。
“这座岛不是普莱登,它没有名字,是鬼了二十多年前买下的一座私人小岛,我父亲和其他十九位成员一同登岛,他们将这座岛上的一切绘制出一张详细的图纸,后来鬼了增派人手过来建造,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最初登岛的二十人,还有建造的那些人,除了我父亲全部死在岛上,鬼了要将这座岛隐藏起来,为某一天他自己撤离寻找安全的庇护所,这座岛就是。”
阮妤下意识看了眼脚下所踩的地,竟是白骨累累,沾满鲜血。
“岛上只收两类人,医生或有一技之长的人,”鸿雁深吸一口气,“那些被抓来的女人,认清现实的会留下,选择抗争的下场只有死,当然,还有一群漂亮的女人,她们被明码标价送往世界各地。
“鬼了就是靠贩/卖/人口发家的,听我父亲说后来二老板不满现状,认为仅靠这些所赚的钱不多,他们又将主意打到了目前市场稀缺的器/官买卖上,到黑市寻器/官,我曾偷偷听见过,一个心髒五百万,剩下的事不用你管,只需要提供给他们资料,他们会找到最适合的髒源送过去。
“而黑市之所以吃香,就是因为你想要的他们可以在最快时间帮你解决,只要付上相应的价钱,余下的不用你操心。”
鸿雁平静地诉说,每一字每一句像锤子般敲打在阮妤心口上。原以为鸿雁为人还算单纯,如今再看,这座岛上所有人都会一节基础课:僞装。
那些想要安慰的话也在这一声声解释里咽了回去,阮妤态度慢慢有了变化,“你父亲的死,有怀疑的人吗?”
鸿雁思前想后还是没法断定,毕竟在这座岛上生活这麽久,父亲身份特殊又极少与人发生摩擦,应该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
她迟迟给不了答案,沈确干脆先推断:“我简单查看了下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手法很準,这也造成为什麽附近没有人发现,若是开枪势必会引起隔壁注意。”
阮妤沉默须臾,心中有推测只是不好在这儿说,“鸿雁,你自己怎麽想的?”
“兇手吗?”鸿雁抿紧唇,她现在脑子很乱,整个人仿佛飘在天上的云,谁问一句答一句,但要问她怎麽想,她什麽都想不出来。
“我问你之后的打算,”阮妤看了看周围,除了一盏亮着的挂灯,连个像样的坐的地方都没,“你真打算听你父亲在世时交代你的话?躲在这儿一直等到有人来救你?还是想着等几天再出去看看情况?”
“我不知道……”鸿雁痛苦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阮小姐,我不骗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既然谈条件自然要有谈条件的样子,阮妤就势和她一样坐在地上,面对面的交流好过你一言我一语地提问,“你想活吗?”
沈确眼眸微转,视线不经意落在阮妤身上。意外她单刀直入的亮牌,也不怕鸿雁对她依旧有所隐瞒。
鸿雁张了张唇,想说又觉得说什麽都不足以回複两个字更加真实,她重重点头:“想活!”
“在这座岛上无用之人最后的下场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清楚,”阮妤适时加码,“你父亲曾是负责岛上进出线的重要人员,他不在了,你身为他的女儿能做些什麽?或者我换句话来说,你觉得鬼了和鬼牙需要你做什麽?”
冗长的沉默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萦绕,各有各的心思和盘算。于鸿雁而言她确实需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路做打算,鬼了暂且不议,鬼牙的处事风格她最清楚,岛上不会白养她这个人,兴许还有可能让她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