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231)
裴霁勾了勾唇:“好,你说,听你说完我再决定信不信。”
知道他是故意打趣,她白他一眼:“如果鸿雁父亲的死不是你们的手笔,显然是岛上有点功夫的人才能做到,毕竟是一位成年男士,又常年做进出岛上的活,不是养尊处优的富人,手上是有点力气的,鸿雁说她看到伤口是在脖子上,家里连东西都没打破,对方很明显是年轻人。”
他眉尾一扬,对她的推测很有兴趣的样子,“继续。”
“什麽继续?”阮妤转了身靠在办公桌前,没好气地呛他,“我在认真说事,你要是查到是谁做的直说就是,干嘛要看我出洋相?”
裴霁偏头看她俨然一副受打击的颓丧样,倾身靠近她,兇手是谁对他来说好像没有接下来的事情那麽重要。他毫无预兆地在她脸颊落下轻柔的吻,像是怕她反应过来,浅尝辄止。
谈事的正经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彻底打断,阮妤用手背来回轻蹭被他碰过的地方,有愤怒也有不得不隐忍的怨,往另一处走了点,脱离他的範围,“你别这样,我……”
大抵是她太过抗拒,裴霁神色微僵,莫名想起今日她在长廊下所说的话,“你介意我之前的事?”
她一怔,想起他口中提到的事,不过是为了演一出对他在意的戏码,眼下再提,阮妤颇为心虚,应了那句说一句谎要有无数的谎去圆,“不介意了,但我们的进度有点过快,我暂时没办法适应。”
他审视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她,似乎要从她的面部表情剖析出对他过去在意的证据,又或是有骗他的嫌疑。
那道目光太过炽热,阮妤被盯得不自在起来,尴尬地碰了下受伤的手臂,“你要是不想听我说那些事,我先回去了。”
他长腿一迈将她要离开的步伐彻底打断,眉目间尽是笑意,双手轻轻搭在她纤细脖颈两侧。
上次的事记忆犹新,出于本能,阮妤往后躲了一下,戒备地看他伸过来的手,“做什麽?”
“放心,我哪儿舍得动救命恩人。”他笑,笑容里掺杂揶揄。
“其实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在这之前看到过利成宇。”
裴霁戏谑的笑容顷刻消失:“利成宇?”
“嗯,我本来想叫他的,之前我被带回警局和他也算有过照面,这次来岛上才知道他也是你们的人,就想着说两句话,不过他的样子好像急着去办什麽事,”阮妤故作单纯,“你是不是给他安排任务了?”
裴霁没正面回应,淡淡道:“你接着说。”
“他刚走没一会儿我就瞧见我哥了,叫了他,再接着就是小谢看到的一幕,我们两个吵起来了。”
邱立远离奇死亡本就疑点重重,他心里有一份名单,唯独名单里没有利成宇的名字。按照阮妤所说,他当时在附近,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去住民区?
禁得住挑拨的人寥寥可数,何况裴霁疑心深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是他固有的处理方式,此刻利成宇三个字怕是已加入他怀疑名单了。
阮妤巧妙地避开话题的继续,提及一件与此事完全无关的小事:“说来我和我哥吵架还是因为你。”
诚意
他来了兴致:“因为我?说说, 因为我什麽?”
“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你的态度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这次无非是同样的情况,他想带我离岛。”阮妤摇摇头, “他可能以为还能出去吧, 在得知我说不能出岛时情绪起伏很大,不赞同我们的声音也很大。”
裴霁不动声色隐下心中一直存疑的点,谢啓明回来后确实有告诉他,阮妤和沈确吵架,两人吵架的声音还不小,他还在想这件事她会不会说, 现下可以放心了。他要的是在他面前不能有任何谎言,哪怕只是吵架这样的细碎事。
既然愿意和他表明,他总得有所表示,食指轻扫眉尾,不满意道:“你哥怎麽总想拆散我们?”
“他这人比较信初印象, 不过初次见面后他对你的评价确实一针见血,”阮妤略微倾脖, “不是好人。”
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裴霁满不在乎地哂笑:“什麽是好人?吃国饷拿私银,这样的人算好人吗?世界之大,什麽人都有,唯有好人是稀缺物,我让他们有工作, 供他们生活, 不再游手好閑, 我是不是好人?”
裴霁欣赏她哑口无言时平静却又不平静的面容,知道她心中怕是有千百句可以反驳的话, 奈何在他刚才一番言论中,无论她怎麽说意义都不大。
“我也不是好人,”她一反常态,更出乎他意料地回複,“谁欺负我算计我,他最好睁着眼,否则我会像树林中潜伏的蛇,看準时机露出蛇牙,一击毙命。”
谈话随着她这句戛然而止,屋内骤然变得安静,除了彼此微微的喘息声,还有一种隐形的声音,叫做对峙。
敲门声猝然响起,将屋内怪异的气氛暂时打断。得到裴霁同意,外面的人轻轻推开门,人未进,像是一株挪不开的白杨□□地杵在门前,“鬼牙,三大家临时会议,由鬼了负责。”
这个点突然把人叫去开会,大概率不是好事。裴霁眉心微动:“什麽时候?”
“半小时后,在鬼了住处开。”
“嗯,你先出去。”
门重新合上,裴霁望向她,而她恰巧也看向自己,他眉梢无奈挑了下,“你先回去休息。”
“是为了鸿雁父亲的事对吗?”阮妤打了明牌,“你有没有想过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动手,除去邱立远与人有过节,谁还会冒着被你们弄死的危险去他家中动手?可见动手的人底气很足,或者我换个说法,他有敢动手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