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119)
她知道以商崇砚的狂傲,必然在以为自己大获全胜的情况下,得意洋洋地挑衅庆功。
她对自己的美貌和摄人心魄的魅力也非常自信。
但这都不是最值得她骄傲的。
在这场戏里她最引以为豪的是,她在商崇砚进门的前一秒,拨动了曲函霜的电话。
她没有通知霍祈安上楼救她,强赌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因为通话被占着。
男人哪有可能和女人的处境真正感同身受?就连霍祈安这种绝无仅有的好男人都要靠对标奴隶来理解女人。
池霏苒就没指望霍祈安能理解她的酸楚,后面那些和霍祈安互诉衷肠的“死亡提问”也是她加的戏。
她真正的目的是刺激曲函霜。
试想商崇砚为什麽会轻易的中她的美人计,不就是因为他嚣张地认为,就算是被她算计,也不会産生多严重的后果吗?
反正商庆之质疑他的能力是一时的,可以确认的是,他是商庆之的嫡长子,等商庆之遗忘了这件事,又因为年老力衰,希望后继有人时,他依然能扳回这局。
只不过糟蹋女人确实能对他造成不良影响,会让他时不时遭到唾弃,颜面全无。
这也是社会上那些相似的男人极力用少数被诈骗的个例污名化强/奸、猥/亵、骚扰的原因。
如果她单纯是想让商崇砚吃瘪,那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会显得她天真且愚蠢。
但是把曲函霜带进来就不一样了。
同为女性,曲函霜能够切身体会到那种被淩/辱的感觉。
商崇砚苦心在她面前经营的形象将瞬间崩塌,冰冷的血液将流向四肢百骸。
任何一个有智慧的女人,都无法容忍自己被这样一个男人欺骗,遑论沦为同一条船上的伥鬼。
第一反应就是想下船。
在愤怒燃遍曲函霜的全身之前,池霏苒抢先捡起混乱中摔在地上的手机,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她把自己当作诱饵抛在商崇砚面前,作为当事人,她实际上并没有表现出的那麽淡定。
在渲染曲函霜的情绪时,她也全身气血逆流,恨不得将商崇砚原地撕碎。
她想,曲函霜当时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只不过在当时的情境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此,她一直在等曲函霜的电话。
她有预感,就快来了。
那天见面,曲函霜虽然一直在帮商崇砚说话,但有几处明显的沉默。
沉默意味着思考。
有思考就有重获新生的可能。
要是她从始至终都在自欺欺人地闭目塞听,池霏苒就不会考虑和她合作了。
和霍祈安讨论完这些有的没的,她在等的电话就来了。
曲函霜的声音听起来憔悴沙哑,似乎单是“喂”的一声,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池霏苒听着曲函霜的声音,眉头猝然拧紧。
她料到了曲函霜受到的打击不小,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令她难受。
商崇砚是真的罪无可恕。
“你知道我会打给你的对吗?”曲函霜问完,学着池霏苒那天劝告她的语气说,“不是质问。我知道是商崇砚这个畜/生的错。”
是个明事理的。
改称呼就是觉醒的起点。
池霏苒毫不避讳地说:“对。”
曲函霜开门见山地说:“那就出来吧,我们谈谈。”
池霏苒问:“在哪里见面?”
曲函霜没有说“随便”,而是明确地说出了一个地点:“蓝兴果业旁边的咖啡馆吧。那天从你那离开,瞟了一眼,忘记叫什麽名字了。”
池霏苒对曲函霜的迁就表示感谢,说了一声“好”,便对霍祈安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上午霍祈安出门前好像也是这个场景,出门的人变了,但站位没有变。
有了刚才的约定,霍祈安也不管她的行蹤了,从鞋柜里拿了把伞递给她:“看外面的天色,像是要下雨了,早点回来。”
池霏苒笑着说:“好的。”
她虽然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但她平时一般不挂别人的电话,都是等对方先挂,以示礼貌。
结果她和霍祈安知会完才发现,对面的曲函霜还没有挂电话,她和霍祈安的对话大概率是被曲函霜听到了。
想到上次曲函霜登门,她为了说服曲函霜,特意给在医院上班的霍祈安打了通电话秀恩爱,她的耳根竟有些发热。
这次也是电话,只不过她从和曲函霜处在一个空间内变成了和霍祈安处在一个空间内。
再将霍祈安跟商崇砚一对比,更令人伤感了吧。
上次是故意的,这次可不是故意的。
池霏苒难为情地咳了一声,想对曲函霜说些宽慰话,结果曲函霜先她一步开口。
“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像你这麽出色的女人,就该好好享受自己的战利品。不论是生活的馈赠,还是心仪的男人。”
这话池霏苒可太爱听了。
她就喜欢投桃报李,于是也对曲函霜赞赏有加:“像你这样深陷泥沼,还有勇气脱身的女人,真是了不起。我很期待和你再次见面。”
她知道商崇砚对曲函霜造成的伤害,所以只字不提商崇砚。
更重要的是,她怕提起这个名字髒了自己的嘴。
第七十三章
“您好, 欢迎光临。”
池霏苒走进和曲函霜约定的咖啡厅。
複古碟片拼成了一面镜子,将她真实的身影割裂,複制出了无数个身材曼妙的身影。
她略一偏头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曲函霜, 脚踵一旋, 信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曲函霜面前之前,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