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20)
说到“一生之敌”时,耿汶祺咬牙切齿地看向霍祈安,心中的愤懑到达了极点。
可霍祈安并不看他,仍旧气定神閑地看着窗外。
耿汶祺心底莫名燃起了一股无名火,瞬息之间蹿了三丈高。
他怒而拍桌:“那个女人简直恬不知耻!你们知道她今天跟我说什麽吗?说她不t想跟我公平竞争,要我直接给她让道。不然的话,她就到处说我非礼她!”
识趣的已经开始附和着抨击他口中的女人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用余光瞟着霍祈安的反应。
霍祈安是在场的。
作为霍祈安的朋友,他不可能真的当衆下霍祈安的面子。
对他来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不能被狗咬了直接打狗主人的脸。
所以他的描述里,并没有指出池霏苒的大名,更没有把池霏苒和霍祈安搭上关系,有一定的虚构成分在。
但他自认为没有添油加醋。
池霏苒就是很可恶!
他对她的控诉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观察霍祈安的反应,就是想知道霍祈安对池霏苒的态度是不是依旧是无底线的纵容。
他实在是不想和一个恋爱脑做兄弟。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他清晰地看见霍祈安皱起了眉,便满意地收回视线。
然而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了端倪。
霍祈安的视线怎麽像是定格在了远处,而且久久没未吭声。
他怀着疑惑循着霍祈安的目光看去,发现霍祈安在盯着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看。
难得。
实在难得。
这哥们儿开窍了,把自己从那棵歪脖树上放下来了?
不对。
他再定睛一看。
靠!
那棵歪脖树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恨永远比爱更浓烈。耿汶祺看第二眼时,準确地认出了街上的池霏苒。
真的是——冤家路窄!
不过他高涨的怒火马上熄灭了。
脸上的怒意转而变成了幸灾乐祸。
因为此刻池霏苒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光鲜亮丽,道貌岸然。
他看着面沉如水的霍祈安眼中阴沉晦暗,情绪複杂难言,情不自禁地窃喜。
捉奸捉双。
这回池霏苒被霍祈安捉个正着。
他这个傻兄弟都亲眼见到了,总不会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吧?
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样想着,他连忙给霍祈安找了个出去捉奸的由头,把自己的车钥匙递过去:“祈安,我好像把手机落车上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吧。”
旁边有人啐他:“要去你自己去啊,霍哥也是你能支使的?”
霍祈安却领了他的好意,接过钥匙起身,离席处理这桩私事去了。
第十二章
一个小时前。
池霏苒任劳任怨干完耿汶祺给她布置的工作,扬眉吐气,气定神閑地问他:“我能下班了吗?”
万克是正规公司,朝八晚六,中午两个小时午休。
每天的工作时长固定,加班有补贴。
所以说池霏苒根本不用跟耿汶祺报备,她打完下班卡就可以撂工牌了。
可她偏要像这样问耿汶祺一句,就是成心在气耿汶祺。
果真把他气得哇哇乱叫,眼前一黑。
池霏苒从公司出来,本想和霍祈安联络,却接到了商崇砚给她打来的电话。
“你回国了?”
商崇砚这句话在池霏苒看起来就和“在吗”是一个意思。
她的这份工作当初是商崇砚给她介绍的,公司里有商崇砚的熟人。
如今她一回来就在公司里搞出这麽大的动静,有人扭头就告诉了商崇砚,合情合理。
“有事吗?”池霏苒板着脸,不冷不热地问。
自从她的生父牺牲,她的生母改嫁,她跟新家庭的关系就不亲不疏。
她知道她的母亲王莉芳丧偶后另嫁他人没做错什麽,但她就是忍受不了寄人篱下,什麽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
商崇砚当初给她介绍工作时可是十分不耐烦,还当着她的面问继父商庆之,她是没有养活自己的本事吗,为什麽要帮她找工作,故意把她安排到万克,等着看她因为不够格,面试时被刷下来。
谁知道她超出他认知地争气,得到了对方的赏识,成为了唯一一个通过考核的应届生。
事后,商崇砚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不是高看她一眼,而是大男子主义傍身,觉得自己居功甚伟,时不时就拿为她找工作这件事邀功,让她不要忘记这份恩情。
后来他的亲弟弟商清桦眼红人家赚钱,学人家去炒期货,亏得血本无归,倾家蕩産不说,还欠了几百万的外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变卖。
王莉芳的珠宝首饰被洗劫一空,连霍祈安送她的掐丝珐琅也被商清桦以白菜价贱卖了。
她不过是作为受害者讨要一个说法,商崇砚就用她白吃白喝他家这麽多年说事,加上找工作这档陈年旧事,理直气壮地问她索要报酬。
王莉芳也很无奈,夹在中间哭天抢地,只求家庭和睦,早些息事宁人。
她一身傲骨被击得粉碎。
她想不通,为什麽别人家的哥哥弟弟都很照顾妹妹姐姐,到了她这里,遇到的就是蛮不讲理的吸血鬼。
是因为她太坚强了吗?
商崇砚这次倒是什麽也没说,又或者是想说还没来得及说,只是心平气和地叫她回去吃饭。
池霏苒一听就笑了,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这是借花献佛献习惯了,已经熟练了是吗?我妈做的饭应该我妈叫我回去吃,你来献什麽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