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43)

池霏苒是直接上各大招聘网站，精确搜索竞争对手家，看哪家给实习生的工资在三千元左右。

然后再打电话问对方是否在职。

大多数实习生都是没有熬成正式员工的，也就不存在签署什麽竟业协议。

联系到对方后，她也不抢HR的活把对方招过来，只是把对方在职期间掌握的有购买意向的客户信息拿到手，付给对方一点相应的报酬。

这样就不用广撒网找客户了，客源都是友商替他们筛选好的。

其中必然有由于实习生业务不熟练或者産品不合心意而没谈成的生意，他们就可以利用成熟老道的经验把这些漏掉的客户撬过来，俗称捡漏。

刘鲁是下午两点才跟着池霏苒出门的，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已经签了八单了。

带出门的二十份合同还剩四份，然而傍晚到淩晨才是应酬的最佳时机。

刘鲁跟着池霏苒到处蹭茶水，已经上了两趟厕所了，他却越谈越来劲。

真的如池霏苒所说，看着手上仅剩的四份合同，肠子都要悔青了。

“哎呀，谈生意真是容易啊，销售做到这个份上，简直没有对手了。我要看看，还有哪家公司敢与我们争锋。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业界霸主，舍我其谁。”

他这副模样真的有种狗仗人势的意味。

毕竟他能一天之内干往年一个月的业绩来，全靠池霏苒带飞。

池霏苒也不收刘鲁的学费，只是看着刘鲁兴奋得意的嘴脸，莫名觉得好笑又解气。

今天下午谈完第一单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面孔，一个劲在她耳边逼逼叨，说她这法子是在撬人墙脚，过于卑鄙低劣，忒不入流。

不一会儿就心虚地忌惮着竞争对手知道后把他们的行为曝光出去，让万克声名扫地。

他们两个也得引咎辞职，臭名昭着。

池霏苒很不理解刘鲁的脑回路。

他们这样之所以叫做捡漏，就是捡的别人能力之外要不起的。

若是别人已经得手再撬t，那确实是不道德。

别人不曾拥有的，他们没偷没抢，各凭本事，有什麽好羞耻的？

不过刘鲁很快就被一再刷新的KPI彻底沖昏了头脑。

钱都揣进兜里了，不挣白不挣。

那点道德有什麽好在乎的。

放弃了道德的刘鲁就是此刻小人得志、斗志满满的模样，甚至直接在马路边上找了家打印店，又把合同複印了二十份。

和之前真是判若两人呢。

池霏苒嘴角抽动，对刘鲁说：“我们的客源清单已经勾到末尾了，晚上没那麽多单可谈，我也要忙自己的私事了。”

刘鲁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沖着池霏苒叫嚣：“清单到头了不会再加吗？你能想出这个法子，肯定能想到别的招啊。你再想想解决办法。”

池霏苒看着刘鲁贪婪的面目挑眉一笑：“我是还有别的招。可是刘总，想知道的话，你得求我啊。”

第二十七章

刘鲁在万克呆了也快十年了, 是靠着资历熬到这个职级的老员工，业务能力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不然恐怕早升迁了。

公司换血以后, 他之所以能跻身中高层, 还是因为他识趣。

每一任上级领导都被他巴结过。

当有资格做决策的领导们意见有分歧时，他很少去站队, 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发表一点无关紧要的废话蒙混过去。

当单独跟随领导时，他从不提反对意见, 都是顺着领导的意思办事, 就算他根本没有实现设想的能力, 也会装模作样卖卖力气, 领导也就顾念他的苦劳, 不怎麽批评他。

平时他在领导面前受多了气就发洩到下属身上。

下属那边怨声载道。

他在万克这麽不上不下的茍到今天，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麽痛快的扬眉吐气，难免上头。

然而当池霏苒提醒他后, 他就冷静了下来。

原本池霏苒失势后到了他们部门，他作为这个部门的领头羊, 为了捍卫领地，是要给池霏苒下马威的。

所以他对空降入侵的池霏苒抱有敌意, 铁了心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如今势随时转, 他看到了池霏苒超凡的能力，知道自己挡不住池霏苒的晋升之路，不可能因为一时意气跟他未来的领导对着干。

他没理由为了面子往死里作。

显而易见, 真的惹恼了池霏苒, 得不偿失。

况且他借着池霏苒的势攀登到了从未抵达的高峰，说明跟着池霏苒他是能分一杯羹的, 大动干戈实在是不划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鲁的脸变得很快，刚才还不拿池霏苒当外人，鞭策着池霏苒替他卖命，结果一听到池霏苒带着警告之意的抗议，马上赔起笑来。

“是啊，咱们确实也得讲一个可持续发展。奔波了一天也辛苦了，我自掏腰包犒劳一下我们市场部的大功臣，想吃什麽随便点，让我下血本都行。”

池霏苒本来在职场上就是乱杀的。

从她大学毕业到混迹社会，还没在职场上吃过亏，遇到过什麽棘手的挫折，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刘鲁想用这点蝇头小利收买她的样子，在她看来很愚蠢。

她带飞过的普通人不计其数，没一个是能在她这里排上号的，帮不帮全看她心情，刘鲁却把“自掏腰包”和“血本”这麽的词彙挂在嘴边着重强调，像是自己让她占了多大的便宜，务必记得他的恩情一样。

池霏苒才不稀罕刘鲁那三瓜两枣。

她的言下之意只是希望刘鲁不要占用她的私人时间。

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让刘鲁赚得盆满钵满了，没有在下班时间还受压榨和盘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