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54)
于是在那个害得卢芙饮恨自戕的强/奸犯出狱时,她去了对方新开的酒吧,把本就乌烟瘴气的经营场所搅得鸡犬不宁。
她简单粗暴地拿着店里的扩音设备,在大庭广衆之下,将对方钉在耻辱柱上的□□史公诸于衆,并威胁他承认自己不只是强/奸犯,还是致使花季少女陨落的杀/人/犯。
让本準备洗心革面、秽土重生的强/奸犯在他自己邀来的朋友面前颜面扫地,对方顿时暴跳如雷,扬言要她的命。
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她并没有在现场露脸,还带了鸭舌帽和口罩,只是通过对方自己购买的3D立体声音响循环喊麦。
现场闹哄哄的。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录了视频传到网上,惹得公安机关介入调查。
调查的不是对方在强/奸少女后有没有将其残忍杀害,调查的是她这个“诽谤者”的下落。
——恶贯满盈的富家少爷不堪其辱,倒打一耙,报案了。
当时她做这件事的时候热血沸腾,觉得自己就是除暴安良的神。
然而讽刺的是,公安机关没有追查到她,她却在一周后的某天被人套在麻袋里打了一顿,不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肋骨还断了一根。
那些打她的人威胁她报警没用,能找到她就是黑白通吃最好的证明。
她不想让霍祈安看到她狼狈的模样,骗霍祈安说自己去国外做了交换生。
实际上那段时间她在医院养伤,将近五个月才痊愈。
这时候她就闹过一阵失蹤了。
也为她后来怀孕生子时的不告而别做了铺垫。
她是个特别倔强记仇的人。
有了这次被殴打的经历后,她从为同伴打抱不平的局外人,彻底被卷进了局内,开始了和对方旷日持久的较量。
期间她并不是被动的一方,步步为营,战绩全网可查。
她首先曝光了对方学历造假的证据,接着摧毁了对方的狗腿小团体,最终粉碎了对方想要翻盘的幻想,同时也将对方变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加上毕业前那一次,她一共遭遇了九起意外。
她报了警。
这样性质恶劣的大案,警方自然当作重点侦破的对象着手调查,马上就将对方抓获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警方破案以后,她又收到了恐吓信。
显然,警方没把漏网之鱼网□□净。
这下她的人身安全都没法保证了,她怎麽能不惶恐?
然而这涉及警方的公信力,她也不可能为了给自己讨公道,让治安受到质疑,她只能尽量呆在霍祈安身边。
他的男友力,能让她感觉到些许安全。
至此,她所受到的惊吓已经不足以让她再相信司法系统,自然而然地会重新对卢芙当年的案子起疑心。
她就这样在反複的怀疑和自我解释中惶惶不得终日。
她一直都觉得祸是她惹的。
要不是她一时意气,行侠仗义,触犯了歹徒的利益,这一系列的灾祸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在她头上。
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和霍祈安在一起,不必背负祸水东引的愧疚。
就在这时,商清桦染上了赌瘾,偷了霍祈安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和王莉芳的首饰拿去倒卖。
当她知道的时候,东西都不知道流向何处了。
因为商崇砚阻止她报警,她跟兄弟二人大吵了一架,把重组家庭维系了五年的平静打破了。
她之所以没有报警,是因为当时的她根本不相信警察能把她丢失的珍宝找回来。
她对司法系统失望透顶。
那麽报警也是无用的,最多是把她的废物弟弟送进牢里罢了。
人总是会在极度烦躁中给自己寻找一些刺激,让自己暂时忘却烦忧,比如和喜欢的人做/爱。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网上买到了避/孕/套的残次品,和霍祈安有了孩子。
那时候霍祈安在参加升职竞选,不能有任何丑闻传出去。
她是想过要把孩子打掉的,但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终究是不忍心,便决定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
一是为了不让霍祈安有私生子的消息影响他的仕途。
二是为了躲避她招惹的人的寻仇。
三是因为万克正值改革转型期,每天公司里都会诞生新的斗争的形式,她本就心烦意乱,看到高层争权夺利,公司员工散布山雨欲来的恐慌焦虑,更想逃了。
孕期激素不稳定,她又在同一时期遭受了来自多方的打击,让她有限的承受力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而霍祈安突然追问她定情信物的下落让她感到自己不被信任,没有精力跟他事无巨细地解释那麽多。
恍惚间,她忽然觉得霍祈安这个木头疙瘩从没有真正理解过她。
他总是明知故问,一再逼问,在一些没有意义的确认上浪费时间。
她第一次对霍祈安的追问感到厌烦,不禁责怪起他为自己做得太少,她却为霍祈安着想得太多。
她也是第一次叛逆地産生了为什麽要给他交代的念头。
在遇见他以前,她是自由旷达,敢爱敢恨,恣意潇洒,无所畏惧的。
可自从跟他谈了恋爱,连她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不仅行蹤要跟他彙报,自己如何行事的原因要跟他说清楚,芝麻大的误会都要详细阐述。
她意识到爱上他是因为他端方的品格和教养。
他不是自己的灵魂知己,给她施加了太大的压力,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快乐。
可最初是她先招惹他的,她有义务对他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