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7)
每一款都是市面上不流行的仪器设备,连三甲医院都用不起。
每个人都想吃这块肥肉,但都知道自己吃下去会消化不良。
池霏苒敢接这活,自然是把主意打到了霍祈安头上。
她手里还有什麽牌是比霍祈安好用的?
等她赶在下班前做足功课,晚上对着霍祈安吹吹枕边风,他自会给她找好门路。
有了开门红、敲门砖,剩下的她就可以凭借着这些成功案例解决后面的麻烦了。
池霏苒没有掐着霍祈安下班的点联系他。
她知道他会习惯性地主动加一两个消失的班。
眼见着暮色降临,她也不怕错过和他共度黄昏,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消磨了一段无聊的时光。
将近八点的时候,她接到了霍祈安主动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语气依然没有一丝起伏:“在哪?”
“江边。”池霏苒撒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后面说的倒都是真话了,“我今天出师不利,因为请了太久産假被公司边缘化,差点被辞退,心情不好,所以来江边吹风。”
霍祈安沉默了片刻,平静地对她说:“我在你对面。”
咖啡厅正对着万克公司大楼,池霏苒闻言擡头,果然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看见了站在楼下的霍祈安。
一个男人要是爱一个女人不会问她需不需要接,他会直接来。
他们今天见过面,他没时间换装束,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同样,她也是领完证就直接来公司了,穿的还是和他一起领证的那套装束,他也很容易辨认她。
隔着将近五十米的距离,自然是看不出彼此的表情的,但池霏苒猜霍祈安一定在为她撒谎生气。
不过他早知道她撒谎成性,应该已经免疫了。
池霏苒被他拆穿也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在电话这端微微一笑:“我高跟鞋穿久了脚疼,你过来。”
话音一落,霍祈安顿时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池霏苒却见他穿越川流不息的车流,信步朝她走来。
一如既往的召之即来,随叫随到。
霍祈安的步伐总是矫健有力的,给人一种铁骨铮铮的阳刚之气,呆在他身边会感到十分的安全可靠。
池霏苒当初接近他时是带着目的的,可不久也因此动了真心。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非常渴望被他保护,也很依赖他给予她的精心呵护,真想就这麽做一只乖顺可爱的小白兔。
可每当她囊中羞涩就会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云泥之别。
她没有办法对他欲予欲求。
她可以利用他,但不能完全依靠他。
她可以在他面前收起利爪,但不能任他拔光指甲。
说到底还是她野性难驯,不甘被困在囚笼里。
霍祈安进门时,咖啡厅门上悬挂的风铃叮铃作响。
清脆的声响传到池霏苒耳里,被她幻想成了一段美妙的旋律——结婚进行曲。
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是她的新郎。
在孩子都有了的情况下追求仪式感,其实是种特别矫情的心理,终究是到了年纪,池霏苒有些羞于触碰浪漫,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咖啡厅的光线昏昧,柔和的暖色调恰到好处地盖住这抹绯色的红晕。
池霏苒的心虚都写在脸上,想伸手遮住满脸的破绽,却见霍祈安走近后便将视线彙聚在了她的脚上。
她这才想起,刚才她差遣霍祈安过来时用的理由是脚疼。
想到这里,她故意装作柔弱的样子摸了摸脚踝,娇滴滴地说道:“自从怀孕我就把高跟全部换成平底了。怀胎十月,脚肿了十个月,已经很久没穿过高跟鞋了,今天把落灰的鞋从箱底翻出来穿,还真不适应。”
霍祈安静静看着她演,也不打断,直到她编完了,才慢悠悠地明知故问:“说完了?”
池霏苒正感慨他的冷血无情,忽然见他的身影笼罩下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咖啡厅正在营业,可门可罗雀,有三个店员都处于閑来无事的状态,见到霍祈安仓促突然的举动,纷纷打起精神望过来,用八卦的目光盯着他们。
这还是池霏苒成年以来第一次不好意思。
要知道她自诩厚脸皮,一般的尴尬她都能无视。
出于难为情,池霏苒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结果霍祈安马上冷肃地斥道:“别动。”
池霏苒无意间和其中一个店员对上了视线,不禁讪讪地对霍祈安说:“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霍祈安低声跟她对质:“你刚才说你不能自己走。”
池霏苒破罐破摔:“哦,刚才是我装的。”
霍祈安面无表情地说:“你是以为我每次都能无底线地饶恕你吗?孩子生了,结过婚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好好清算了?”
他用的不是“原谅”,是“饶恕”。
他是有多恨吶。
第五章
池霏苒当初认识霍祈安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相当沉默寡言的人。
一般像他这样有才干且话不多的高岭之花,都格外受女孩子的青睐。
在池霏苒没有对他起非分之想前,就有很多女生尝试着挑战走入他的内心,可无一例外都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池霏苒当时也做好了接近他的计划以失败告终的準备,没想到霍祈安竟然会搭理她。
从此,她就开始相信命运了。
感情这种事,不是靠努力就能达到目的的,很有可能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济于事,而她不过是碰碰运气,就歪打正着俘获了霍祈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