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暧昧的关系(8)
一番挑选后,陈见月端着一碗麻辣烫在食堂的长桌前坐下来。
傅云归没骗她,确实是工作餐,这种程度的工作餐她可以吃。
陈见月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傅云归见状,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她嘴边。
察觉到他的靠近,陈见月本能地移身躲开,待看清是纸巾后才接过,礼貌性地说了句:“谢谢。”
傅云归坐下后,很自然地把餐盘里单点的一碗蛋炒饭推到她面前。
陈见月看见了,但没有接,把t碗推回去,“谢谢傅总,不用了。”
傅云归似是不解,“你以前不是喜欢这样吃吗?”
陈见月继续吃自己的,不冷不热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的习惯是会变的,更何况都过去十年了,好多事情我早忘了。”
从前的事,是忘了,还是不想提及,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答案。
傅云归没有强求。
那天在向海,他醒来时陈见月还在熟睡,他记得她以前说她早上起来必须吃早餐,不然会胃疼,可那时候已经过了早餐供应时间,因为担心吵醒她,傅云归把衣服叠放好后便去了楼下餐厅点餐,想着待会儿她一醒来就能吃到。
可谁知等他回来时,房间的门大敞着,里面早已没了陈见月的身影,只有负责打扫的阿姨在工作。
“请问这个房间里的人去哪儿了?”他问。
“退房走了啊。”阿姨奇怪地看他一眼,心想这人不是明知故问吗?
心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下一坠,其实他知道陈见月昨晚留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
“我调来京南了,以后会一直留在这里。”
傅云归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说。
陈见月的动作一顿,继续吃自己的。
“哦。”
相顾无言,说得便是他们现在。
隔阂这种东西,好像一经産生,便再难消除。
风卷残云般吃完,把学生送回寝室,陈见月準备离开。
“陈老师,我送你吧。”傅云归主动说。
“不用,这附近有地铁,我坐地铁就行。”
“太晚了,我送你。”他坚持。
陈见月不想在学生面前跟他拉拉扯扯,只好道:“那麻烦傅总了。”
从云想回市区的路上,因为太累,陈见月不小心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等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她租住的老破小楼下。
足有三十年历史的四层老楼前,电线杆子上缠绕着杂乱的电线,昏黄的路灯孤寂地亮着,像茫茫夜海中飘摇的渔灯。
陈见月看了眼车内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应该是到了以后又等了很久。
“你可以叫醒我的。”陈见月去解安全带。
“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说着,俯身过来帮陈见月解开难解的安全带。
微弱的路灯下,阴影笼罩上来,陈见月靠到椅背上,偏过头拘谨地保持着距离。
听到傅云归这样说,陈见月心里并不觉得感动,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小姑娘了,花言巧语,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看透后,男人们似乎也没什麽新鲜手段了。
“傅总,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陪你演什麽旧情複燃的剧本,你的这些演技大可以不用向我施展。”她毫不留情地撇清关系。
“阿月……”
他轻唤,似是想要解释。
陈见月有意忽视掉心头的微痒酸涩,冷漠地说:“傅总,我们应该不算太熟,请你以后叫我的名字,或者陈老师。”
“不算太熟?”
傅云归重複着她这句话,“陈见月,在你看来我们是什麽关系?”
车厢内太狭窄,他靠得太近,咫尺之间都是他的气息。
陈见月坚持不看他,装作不在意道:“我们还能是什麽关系?顶多就是身体的关系,用通俗一点的词概括应该叫……炮友?”
“炮友……”他似是自嘲般轻笑一声。
身前男人的眼睫垂下来,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眼底的神色,分不出喜怒,良久,才道:“好一个炮友。”
第5章
因为接手的是毕业班,陈见月本以为把实习生送下点后就该閑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学院立马又给她安排了一堆行政杂事,比如今天这个中秋节职工慰问品领取工作。
陈见月早上才刚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突然接到万保松的通知,让她去学校科技楼前把整个学院的月饼领回来。
她们学院教职工加起来足有快一百个人,一百盒月饼让她一个人领回来,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陈见月两眼一黑。
可是能有什麽办法,只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认命地挪动脚步。
陈见月到达科技楼前时其他学院和行政部门的月饼已经领得七七八八了,她按照学院教职工人数从工会的老师手里数好月饼,望着那一地码放整齐的月饼礼盒,很后悔自己刚才怎麽没开车过来。
不过这麽多月饼她一车也装不下,算了,先拎几个回去待会儿再跑一趟吧。
陈见月左五盒又五盒地拎起十盒月饼,掂了下分量觉得拎得动,擡腿往学院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太久没运动还是小瞧了十盒月饼的重量,才走到半路手就酸得要死,不得已在树荫下停下来歇了会。
傅云归开车路过时,正好瞧见陈见月停下来揉手臂的场景,他把车在路边停好,走过去帮她把地上的月饼拎起来。
“你怎麽在这儿?”在校园里看见他,陈见月满头问号。
“来学校开个会。”他说,“这些月饼要拿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