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笼中鸟(33)
说完林禹安径直走出了露台。
贺风来到玄关处换鞋,听见林禹安慢悠悠过来的声音。
“不喝汤了?”林禹安靠上木柜,看贺风青筋微突的手背,也看他劲劲的后颈。
贺风穿好鞋去拉门,林禹安笑道:“小狗生气了吗?”
“林禹安。”贺风回眸,整个人的气压到了最低点。
林禹安头一偏,他头顶灯光罩下,肤色如白瓷,唇瓣染粉意。
“你要亲吗。”
贺风竟然犹豫了,从某种程度上,他是个自私的人,他自私地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欲望包括想贯穿林禹安的身体,和想征服林禹安。
同样的,他开始憎恶。
林禹安要对他潜规则,憎恶的是林禹安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禹安要包养他,憎恶的是毫无爱意,只是一段丑恶的交易。
林禹安装模作样手段龌龊,憎恶的是憎恶到他时常想起。
“贺风。”林禹安缓念他名字,眼睫眨动,“这个‘风’字听起来——”
贺风捏他下颚咬住了他的唇。
林禹安不得已后退,侧腰被贺风的手握住,他手心很烫,呼吸沉重。
林禹安看见贺风紧闭的双眼,眼皮在微微颤动。他心想,贺风是个如此莽撞又青涩的人。
原先他不喜欢贺风这种人,因为这种人有时会幼稚,会被情绪支配。
可贺风身上的气息难得的好闻,林禹安又想起他跳舞时的样子,黑发随着动作一阵阵蓬动,如此青春蓬勃。
贺风不太会吻,林禹安有些不喜欢,强力推开他:“可以了。”
又是命令的语气。
贺风垂眼转身,他没有看林禹安,木着脸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快步走出花园小径,贺风双手撑额,觉得自己刚才就像林禹安的一条狗。
林禹安凭什麽?他凭什麽!他凭什麽可以像狗一样玩弄贺风,凭什麽可以支配贺风的情绪?
他不过……他不过只是个长得对贺风胃口的恶人,仅此而已。
第二天,贺风来公司常规训练,可惜即将推出的纪录片里不能出现他的身影,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在角落里,看其他练习生录制。
许渊走来安慰了他一通,却发现他根本没看其他人训练,视线落得很空,眉眼带丝倦气。
许渊留意他几眼,问:“你身上怎麽还有酒味?”
贺风垂眸闻了闻,“我去洗把脸。”
“贺风哥,你宿醉啊?”许渊皱起眉。
贺风浅浅一笑:“没喝多少。”
“你真是别想太多了。”许渊跟在贺风后边,“类似这种事说不定你以后出道了还会遇上的,都是常规操作。”
贺风“嗯”一声说:“我知道。”
许渊换了话题:“一会儿你去看夏瀚星他们的舞蹈录制吗?那舞台搭得跟演唱会一样,就差粉丝了。”
“去吧。”贺风想了想,问:“你们的是不是前几天就录完了?”
许渊觉得不应该在他面前说太多,毕竟如果他没出那事的话,也会一起录制的,只点了点头:“嗯。”
贺风来卫生间洗脸,着重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这一眼透露出他深深的自省。
片刻后他走进电梯按了八楼,刘锦在那儿租了两个大的办公区域,打通了用来录制一些舞台。
出电梯到走廊里,看见刘锦跟林禹安走在正前方。
刘锦听见脚步声回头望,挥手喊:“贺风,过来。”
林禹安也回了头,贺风烦躁似的移开眼,依旧走得不快不慢。
刘锦跟林禹安就在原地等他,他走近后瞟了眼林禹安。
林禹安穿浅色,照得肤色白净,眼中溢盈光。
刘锦用说教的语气:“怎麽不喊人呢?”
“林总。”贺风从他们中间经过,继续往前走。
林禹安轻声笑了笑。
“没几天就是这小子生日了,都要满20岁了,还是一天到晚臭个脸不知道跟人多笑笑。”刘锦还是护贺风的,又说:“都怪我没教好。”
“那他的单曲还发吗?”林禹安含笑问。
刘锦觉得林禹安虽然有点像笑面虎,但很多时候还是很好讲话的,如果他没有这层身份,刘锦会觉得他是一个很温顺的漂亮男人。
“说起这个,林总你觉得呢?”
跟刘锦和善的语气对比,贺风回眸看来的眼神十分犀利,他像是在埋怨刘锦为什麽要跟林禹安说这个。
林禹安对刘锦说:“发呗,都準备好了为什麽不发,本来就是生日单曲,过了时间点了就没意义了吧。”
刘锦笑笑,话里有话:“就是不知道反响会不会好,这要是像小石子被丢进了大海里毫无波澜,这小子肯定又要苦闷伤心了。”
贺风心中不快,刚好走到录制室门口,他快速推门走了进来。
正如许渊所说,这舞台搭得像要开演唱会,虽然不太大。夏瀚星跟其他练习生已背对摄像机站在了台上。
周围的灯忽而熄灭,几束白光打在他们身上,紧接着音乐爆出,站在C位的夏瀚星第一个轻快转身,舞蹈便开始了。
台下有工作人员佯装粉丝在晃荧光棒,夏瀚星对摄像机做了个wink后,朝台下看,就像在看为他而来的粉丝,他脸上带着开朗爽利的笑。
一瞬间显得贺风也像是来看演出的粉丝,挥动的灯光映在他深黑瞳孔里,他一眨不眨看着那舞台。
那近在迟尺的舞台,看久了,仿佛是建在月亮上的,这些光芒,就是无法触碰的月光。
台上的夏瀚星看见了林禹安,借用舞蹈动作给林禹安比了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