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119)
“没有接。”秦芝挂断。
于溯失望,“他连你的电话都不接,真绝情。”
秦芝一头雾水,有些生气道:“你不是说只是吵架?”
吴建已经组织大家去拍照点了,于溯掐紧了手心,跟上去,“有空再说。”
秦芝:“……”
毕业照每个科任老师都来了,吴建坐在中间,把他的爱徒叫过来,“叶流,第二排,站我后面。”
叶流弱弱说:“老师,我不想站这。”
吴建:“为什麽?嫌弃我这个老头子?”
叶流迷茫:“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建自嘲道:“是啊,我都半截入土了,学生连挨着我站都不愿意,这大半辈子,真是失败啊,还不如早si……”
“停,我错了,”叶流服了,他求饶,“您消消气,身体要紧,别犯病了。”
“哼。”
大家还在排队形,于溯来了,他们对视,叶流迅速往左挪了一步。
但于溯没有去,他装在看不见地走向第三排。
啊!这家伙!叶流生气,不给他留位置了。
吴建问:“于溯呢?让他站我这来。”
于溯没反应过来,又被推向第二排,他与叶流撞了一下肩,手臂贴在一起。
感知到彼此的温度,叶流失神了半秒,说:“我不站这了。”他往上走,手指却被攥住——
于溯望着他,不说话,也没有松手。
……这算什麽意思呢?叶流抿抿唇,不再动作了。
他们并肩,十指紧扣地拍完了毕业照。
闪光灯晃眼的那瞬间,叶流终于对高中毕业有了实感,虽然他还没有成年,但他一样参加了成人礼,那他也算一个,大人了吧?
他的心情说不上好与坏,分明困惑更多一些,好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啊,那样的心境却一去不複返了。
他低头,握紧了于溯的手指,后知后觉他们似乎没有和好,又慢慢松开。
即使于溯说的是事实,又如何呢?一定要他面对那些难过,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人群散了,剩下是自由活动时间,杨昊举着相机,拉拢人,“老师,我要和你拍照,流哥,你俩也来,我们是老吴的真传弟子。”
吴建笑呵呵道:“确实,你没让我生过气,就是数学拖一点后腿。”
“嘿我本来想选文科的。”杨昊挠了挠头,“但我可努力了,我模拟考第五名哎。”
吴建说:“高考保持,不会差的。”
“嗯。”
“我也要和学神拍,保佑我高考高分。”
“排队排队…”
这个老师,那个老师,这个同学,那个同学,一张又一张,于溯漫不经心,是一个行走的配合机器。
叶流却累了,想走却被拽住了袖子,“嗯?”
于溯拉着他,“和我聊聊。”
叶流郁闷,开口说:“我想上厕所。”
于溯慢慢松开手,放他走了。
走后便是很久没有回来,于溯带秦芝逛了校园,他说了很多,说出他一直以来的委屈,难过,不安,与困惑。
可是,不需要秦芝去开解什麽,说完后他已觉得释然:或许他确实比叶流多一个可以谈心的母亲,或许他更应该选择理解与宽谅些。
秦芝说:“或许可以试着退一步。”
于溯摇头:“我害怕。”
秦芝:“我是说,表面上退一步,私下多关注些。”
“这样麽…”于溯思索,明白道:“那我试试。”
叶流在教室里待了二十分钟,见于溯很久没有回来,又有些心虚,这家伙不会一直在下面等吧?
他下去找人,没找到,只好蹲在树底下等,一会儿是吃饭时间,应该可以一起吃顿饭吧?
可以麽?他说不出再也不要喜欢于溯的话,却不甘心求和,不禁又鼻酸了,可恶。
不行,他不能再为于溯哭了,他竭力忍了又忍,把眼泪通通憋回去,他是有自尊的,他才不要原谅这家伙。
想着,脑袋忽然被按住,于溯揉了揉,笑说:“你在等我麽?”
叶流擡眼,一剎间便心空了,怎麽办,还是好心动啊…他晃了晃神,起身就要走。
“喂,叶流儿。”于溯攥住他的手腕,认真道:“快毕业了,和我去拍个照吧。”
叶流:“我不要。”
于溯没松手,他黯然说:“初中挺遗憾的。”
“……”
叶流感觉自己败了,他竟然就这样跟着于溯走了,不争气,太不争气了!
于溯借了老师的拍立得,把叶流拉到教学楼边,手搭在他肩上说:“快点,看镜头。”
叶流手插着兜冷脸,望向别方。
照片很快便印了出来,于溯看了,笑:“你还挺酷。”
叶流:“我本来就酷。”
于溯嗤了声,“我觉得你娇气多一点。”
“啊!你说什麽呢!”叶流瞬间炸毛,他勒住于溯的脖子,往下压,“你想死是不是?”
于溯沉着笑,躲了几下,掐住他的脸让他擡头,又拍了一张。
叶流愣了愣,抢他的相纸,“你还我。”
“不要,等我看看。”于溯甩了甩,跑到阳光底下。
丢脸丢大发了,叶流包袱重得很,可不想留下什麽黑历史,他扑到于溯身上抢,“不许看!”
于溯收在身后,叶流抢不到,气说:“我咬人了。”
于溯:“你咬吧,换这张相片,嘶。”
叶流咬得很使劲,连带着发洩他这几天的委屈与怒气,没几秒钟便眼眶发热,可恶。
“呜……”
他的手抓上于溯的背,眼泪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