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131)

“非逼我动手。”于溯笑着松手，走到旁边的树荫下。

叶流调了一下按钮，按下快门，他连拍了几张说：“好了。”

于溯认真看道：“好专业，你有做摄影师的天赋。”

“嘁，那是我控制住了自由发挥的手。”叶流说，他伸了个懒腰，心想，林莉给他报过那麽多兴趣班，原来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他们走回了民宿，民宿门旁有一大块长方形的空地，那儿有人在打羽毛球。

叶流和于溯坐在台阶上盯了一会儿，那两人就把球拍借他们玩了。

叶流笑说：“他们怎麽知道我们想玩？”

“可能是目光太灼热。”于溯抛了两下球，跃跃欲试，“八分一局？”

“嗯。”

他们战况激烈，打得又快又远，极富观赏性。

梁亮和南晴拿着烧烤回来，恰巧停下看了几秒钟。

叶流顾着比分，挥拍，球变换了方向，于溯拦不住，羽毛球形成一个抛物线，撞到了梁亮的脑门上。

“靠？”

完蛋，叶流吓一跳，忙跑上来查看，“对不起大哥，没事吧？”

于溯看清了这人的脸，愧疚减了一大半，他笑：“对不起。”

梁亮生气道：“这球你都接不住？你也太菜了！”

“我？？”于溯平生第一次被别人说菜，他气得咬牙，“你来打。”

“我打就我打！”梁亮伸手，接过了于溯手中的球拍。

走到对面才意识到不对，嗯？他以为是比球，怎麽是帮这小子打球？

叶流挥过来的球又远又快，还毫无章法，总是变换方向，一局下来，梁亮不仅球没接住几个，还跑得气喘吁吁。

“真菜。”于溯站在旁边，把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你？？”梁亮不服气，把在旁吃烧烤的南晴叫过来，“宝！你还吃，也不来帮帮我。”

“哼，你现在想到我了？”南晴擦了擦嘴，活动一下筋骨準备大展身手，她接过球拍，面无表情说：“靠后。”

“得嘞！”梁亮一身轻松，倒竖大拇指道：“等着看吧，我媳妇前省队的，指定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碰杯

南晴一拍又一拍，游刃有余又沖劲十足，在她看来叶流的球算是有点基础，但功夫完全不到家，破解起来也轻轻松松。

叶流掉了几个球，渐渐被打懵了，他这点伎俩与专业的相比，实在不堪一击。

羽毛球是第几个兴趣班了，他不记得，只记得，这是他勉勉强强能合格的。

他不明白这些兴趣班的意义，但每年的寒暑假，这都是固定惯例。

小学时于溯和他一起上，他不觉得有什麽，因为大都是些奥数，作文的学科班。

但初中了他自己一个人上。

或许是班里都是大人，他的常识力气思维跟不上，渐渐固执地不愿意去跟。

或许是长大和孤单的作怪，不参与过他意愿的选择，抵触情绪一直没消失过。

或许是他心气急又傲，不屑于把时间放在没有实在分数的技能特长上。

结果是他什麽都没有做好。

要问他后悔麽？每次都后悔，可若问他改麽？再来一次还是改不掉吧。

要是高考语文不迟到就好了，他一定拼尽全力去考一个好分数，证明他也能学有所成 。

可是，波折像命中注定出现一般，让一切都改变了。

他信奉成绩，信奉高考，却没那麽在乎所谓的好大学，他只是想要考高分。

他不认为将其他科考好了林莉会让他複读，他了解她，却错算了没考好林莉也不会同意，他从未想到的，终究还是高估了这份缥缈的母爱。

叶流捡起球，将球高高抛起，击出。

可他还是想再来一次，又怎麽样呢？人生那麽长，为什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分明为这次考试付出了那麽多心力，就这样结束，他一点都不甘心。

南晴快步向前，球稳稳被击回，力道不重，算是放水了。

但叶流使出全部的力气挥出球拍，却落了空，球掉落在脚边。满八个球，他输了，就像他的人生一样，越拼命，越一无所获。

“呜呼！！”梁亮欢呼，吹响了口哨，抱住南晴原地转了一圈，“宝太厉害了！”

叶流失神，轻轻放下球拍，转身走了。

于溯半怔，跟上去：“流儿……”

叶流走着走着，深吸一口气，他回头，问得认真：“如果走哪条路都会后悔，那该怎麽办呢？”

于溯无法回答，他看着叶流无法释怀的状态，只觉抽痛又无力：“往前走吧，每条路都畅通。”

叶流低头，他使劲不去想，却结结实实被困住了，好难受。

可出来玩，怎麽可以消沉啊？他扯了一个笑，说：“我想喝酒，你要不要喝？”

于溯：“？”

长大的必经之路是学会借酒消愁麽？叶流并不喜欢这样，但他还是在服务台挑了挑，问：“李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那他为什麽还那麽爱喝”

于溯思索说：“或许不是为了消愁，是为了灵感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酒在开心时也能喝。”

叶流：“你现在开心麽？”

于溯摇头：“不开心。”

“因为我麽？”叶流垂眸，选了一瓶青提味的果酒，把钱付了。

于溯：“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我挺开心的，谢谢你带我来旅游。”没有你，我该怎麽办呢？叶流给他递上杯子，他们碰杯。

于溯仰头喝完了，他说：“谢谢你陪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