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夏神罚歌abo(47)
她粗略地计算了一下。
弥奥斯以日晷和钟声计时。清晨的第一声钟响起,有些人会在此时起床向神明祷告,因此这声钟被称为晨祷。
即便追兵难缠,和歌子完全有能力在晨祷前回来,可她却硬生生拖到了第二声钟,也就是晨祷之后的黎明。
多出来了一整个钟声的时间,她去干什麽了?
和歌子张了张唇,又洩气般地闭上。
“圣女。”她说,“圣女来了。”
虽然刘思若早有预感,但眼神依然变得愈发微妙。
圣女居然来了前线?还留了和歌子这麽长一段时间?
和歌子知道师姐会怎麽怀疑,也知道撒谎、编个借口或许是最明哲保身的选择。
但她做不到。既然发过誓要对师门忠诚、毫无保留,就不能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否则她心里头过不去这道坎。
果不其然,片刻,刘思若退后几步,忽然拔出身侧的剑指向她,寒光闪烁。
“和歌子。”她冷冰冰地说,“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的要动起手来,这位师姐不是和歌子的对手,所以她并不害怕。
可她不想被师门的人误会,他们对她来说不仅是同伴,更是家人。
“我找到三郎的帐子,发现里头的人是圣女。”
和歌子垂首,“圣女告知我,西园寺三郎昨天因故离开了前线。后来我在鹰陆营帐里探查,确实没发现他的蹤迹。”
刘思若扯起唇角笑,依旧持着剑。
“哦?圣女如今归靠鹰陆,竟然把这种消息告诉你?还任凭你在营地里杀人?你自己听听这说得通吗?”
“更何况这点事情,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她紧紧盯着和歌子,逼问,“你到底干什麽去了?”
和歌子有片刻的沉默。
朝阳升起,将天际染成暖调的橙黄色,在云雾和晨岚的折射下,穿过树梢,有斑驳的影子落在她脸上。
和歌子轻轻拉开黑衣的领口,露出身上的印记。
她刚取完敌人首级回来,发梢沾血,身怀利刃,英英玉立,神采飞扬。身姿匀称高挑,动作利落飒爽,许多雇佣兵都视她为极为强大的存在。
可胭脂不匀,偏向颈边浓。
绝没有人会想到她的身上居然会有这种被侵略过的罪证,嫣红若血,娇豔欲滴。
当然,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全貌远不止于此。
留给足够刘思若看清的时间后,和歌子重新整理好衣服。
师姐和她一起去了海曼家的婚仪,一同被圣女的“净水”迷了心智,还短暂在圣女的住处被困过一阵,最后是和歌子求神酒放了师姐。
其他同伴没有身临其境,或许并不了解,可刘思若经历过这一切,又极为善于侦查。凭她的聪慧,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跟圣女之间……
就是这样的关系。
从主仆开始,但早就不止是主仆的关系。
果然,刘思若的眼中并没有震惊和错愕,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切一样。
她慢慢收回手里的剑。“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你在西园寺家当家仆的时候吗?”
和歌子点头。
“那可是圣女。”刘思若素来是个胆子大不怕事的,却也禁不住有几分诧异,“你年纪那麽小,不怕死吗?”
一旦被人发现,圣女不会有事,可那时和歌子只是个家仆,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完蛋。
“不会被发现。”至于理由,和歌子有几分难以啓齿。
因为在西园寺家的时候,别人都只当神酒以主人的身份跟她相处,无人知晓,那个孱弱、风一吹就倒的圣女大人,在床上会是上位者。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亲自见证,也很难想象和歌子被神酒留下那样的痕迹……先珠腐
不过刘思若没有想到那一层去。毕竟即使再异想天开,也很难猜到二人的角色是颠倒过来的。
她只以为和歌子的意思是自己并没有标记过圣女,毕竟圣女需要守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刘思若沉吟片刻:“你不是有未婚妻麽?”
“我已经和她见过面,约好向王后禀明,取消婚约。”
“但你知道的吧?即便如此,你和圣女也没可能。”
刘思若眼中泛起某种奇异的光芒,不知在想什麽:“她若是一直归靠鹰陆,那你们便是对立的两方。她若要回弥奥斯……从前圣女不就和女王陛下有婚约吗?女王会不会重新娶她为王后呢?”
她步步紧逼:“怎麽看都不是你能肖想的,师妹。”
被这麽说,和歌子并未露出局促的神态,只是认真地点头:“嗯。”
满□□霞喷薄而出,行云如何也遮不住,火烧般红,映在和歌子的脸上,似一层绮丽面纱。
“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
… …
其实那年香佳妈妈为她相看Omega,并非无心之举。
起因是某次二人无事閑聊,香佳妈妈随口问了句:“和歌子喜欢什麽样的Omega?”
当时和歌子没给出答案,过了几天再见到香佳妈妈,想起来了,便道:“圣女那样的。”
和那样可望不可即,皎若明月舒其光的美人日日待在一起,生出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必然的结果。
香佳妈妈一开始只以为她在逗着玩,还笑着打趣了她两句,“没个正形。”
可和歌子并没笑。
香佳妈妈这才严肃起来:“真的?”
她瞠目结舌,半天没说出话。好一会儿,才气得用手去打和歌子的肩膀:
“你不要命啦!圣女大人你也敢想?你……这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被发现了,你真的会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