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夏神罚歌abo(54)
据刘思若探得的情报, 正是圣女。
战术精密,策算诡谲,若不是双方兵力差距实在太大,又有几位雇佣兵坐镇,她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能赢。
传说圣女有天生的锐感力,能够在危机时刻用直觉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转危为安。
月仪最开始是不信的,但百闻不如一见,现在她不得不信。
她将和歌子单独叫到营帐中,颇为苦恼的样子。“师父。”
这次战役的重要性不必多说,但兵家胜败本就乃常事,谁也无法十成确定一定能赢。
而太女殿下终究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不光是对弥奥斯至关重要的一战,更是太女第一次随军出征,胜负注定会影响她这个继承人在民衆心里的地位。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希望旗开得胜,因此身上负担很重。
“师父清楚圣女用兵的路数吗?”月仪问。
西园寺家叛国,身份敏感,所以和歌子明面上的出身是北川家,过往的履历也只有北川家仆。
在这里,除了太女殿下和几个队友,没人知道她曾做过圣女的护卫,所以这件事也只能私下商谈。
和歌子缓缓点头。“清楚的。”
月仪太女的眼中浮上希冀,“可同我讲讲吗?”
“……”和歌子想要说什麽,却最终只无奈地苦笑,“没用的。”
有时她觉得神明不公,为何要将这世上的人分个高低贵贱。有人一辈子受尽苦难,而有人一生下来就什麽都有。
可有时,她又觉得或许神明还是有那麽几分公允的。从谁那里拿走了什麽,就会赠予另一样。
就像神酒,身体极其孱弱,如一株随手就能折断的花,多走几步都会脱力。
可她同时也在其他地方远远强于常人——自幼就读各种各样的书,只要读过一遍便过目不忘。
再难的东西,教她的师父说过一遍,圣女就能心领神会——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兵法策论,算筹理学,有些甚至是主君或继承人才该学的,无一不精,任谁都不能否认其天赋之聪颖。
更何况圣女还有天生的锐感力,能在危急时刻以直觉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歌子比谁都清楚。
她说:“若圣女真的有意要与我们决一死战,我们必输无疑。”
月仪紧绷着脸,被她说得焦躁不安,踱步走来走去。“既然如此,那师父当时为何要劝我来攻越青城呢?”
和歌子犹豫片刻:“因为……”
因为她似乎隐隐预约察觉到了一点圣女的想法。
明面上依附于鹰陆,甚至为鹰陆上了战场,实际上态度却暧昧模糊,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神酒想,上回在海曼家的婚仪上就能以信息素相诱,直接杀了和歌子。可她不光放过了和歌子,还连着刘思若也一起放了。
去杀西园寺三郎那回就更不用说了,神酒在鹰陆的人搜寻营帐时护住了和歌子,之后甚至没拦她去杀那几个将军。线注腐
其中大半固然是因为和歌子跟她之间有私人关系,可显然,神酒对鹰陆也没有那麽忠诚。
在此之前,战争输赢是两方的博弈。可如今圣女也来了前线,其实说到底,此战的结果全凭神酒的心意。
她到底想让哪一方赢?以什麽方式赢?
尽管神酒亲口承认是她主动以圣女的身份为鹰陆造势,这件事也……恐怕没这麽简单。
不过在月仪太女眼里,和歌子与神酒只是旧主和旧仆,有些事自然是不能提的。
和歌子只略过一些部分说与她听:“我怀疑圣女并非全身心投诚鹰陆。”
“师父莫非仍然是觉得。”月仪不解,“圣女她受人胁迫?”
其实他们最开始就是这样猜测的,只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而已。
和歌子略微迟疑了一下:“也许。”
蓦然间,无任何理由,她的脑中回忆起那个在她刺杀前一天碰巧离开的任务目标,西园寺三郎。
也是五年前叛国、导致金辛偷袭事件的元兇。
在西园寺家的时候,和歌子对他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三郎是个安静的少爷。比自己年长几岁,早早就分化成Omega,平时在庄园里存在感极低。
有一次和歌子还撞见过他身体不适,便跑去帮忙叫了人来帮忙。记得那时三郎少爷虚弱得浑身是汗,连腿都迈不动,还是香佳妈妈扶着他走回去的。
看上去如此温和无害的人也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吗?甚至害得整个西园寺家都为他而死。仙诸富
现在又是不是他在某种程度上掣肘着圣女?
如果和歌子有机会见到三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问个明白。
第二件事则是杀了他,最好一剑穿心,越快越好。
第三件事是带上香佳妈妈爱吃的点心,再拎上三郎的头,去祭那些不能留下姓名的、被称作“罪人”的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兵之道,就如西园寺三郎的计谋残忍狠毒,放火烧山,丝毫不顾其他生灵;神酒的战术则诡异莫测,变化多端,让人总是猜不到下一步怎麽走。
而和歌子的道和她的刀一样,唯有两个字能够形容。
快、狠。
“月仪。”和歌子俯身,撑着木桌,双眼凝视太女殿下,“若要攻城,便不能再拖。敢不敢冒个险?”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有数片雪花落下,但只是极细密的小雪,坠到地面上时已然化成了水。
杀戮从没有任何预示,它只会无声无息潜伏于夜幕之中,静待良机。
越青城民不聊生,连城钟也老旧生鏽。偶尔敲钟人还会偷懒,离晨祷过去好一会儿了,才敲响第一声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