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夏神罚歌abo(85)
女人留在她手里的东西是块圆玉,丝络编绳从孔中穿过,握在手里大小刚好,温温润润,确实莫名能让心静下来。
可这会儿和歌子却没找见那东西,不知道是落在哪里了。难不成是丢在圣女院中了?
… …
圣女的寝房内再次重归空蕩。
在她离去后,神酒一瞬间收起所有表情,面色平静,从一旁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地蘸了水擦手。
除了眼睛仍有点红,看不出一丁点落泪的模样。
是啊,是她故意的又怎样。
她了解和歌子,知道她避开宴席,就一定会去训练场待着,大抵是靠训练发洩一番。听闻小师妹林霖有贪杯的毛病,见和歌子失意,十有八九会端来师父们酿的酒,醉解千愁。
她便将那酒提前换了一种,正是旧年她曾赏过和歌子的那一种,并非她们的师父所酿。
饮了旧时酒,再加上和歌子对她的味道十分敏感,但凡靠近,被诱引进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一切都尽在预料之中。
大多数时候,和歌子都是很讲道理的,只不过偶尔也会执拗地一意孤行,这个时候,便倔强且听不进去话。
但这没什麽。
神酒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论驭人、御马还是训犬,当好言相劝并不能起到效果之时,就该换一种手段,让对方意识到——
有些联结像柔弱又坚韧的藤蔓一样,是用刀也斩不断的。
神酒将帕子放到一旁,川柳等天亮便会来收拾。
她的目光忽然被床尾的一处吸引,不知何时,有一块通体碧色的玉静静躺在上面,这并不是她的东西,也从没见和歌子戴过。
只是上面似乎泛着神寺里淡淡的烟香。
恶心。
神酒冷眼,想将它干脆直接摔碎好了,却在手指触碰到的瞬间,凝眸定住,仔细思量起来。
莫非……?
半晌,她将那块玉妥善收了起来。
***显猪服一
鹰陆。
“主君。”侍者着急前来禀告,步伐匆匆,“三郎大人他醒了。”
鹰陆的主君阿尔瓦原本在与其他大臣商议要事,但闻言便直接选择了停下,“让三郎来……算了,我去见他。”
他腹部的伤口很深,就算醒了,大抵也还没办法行动。
阿尔瓦随侍者们来到了三郎歇息的地方。
当日他和近身跟随他的侍者全都不知所蹤,鹰陆派人几番搜寻,才在山崖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三郎。
当时的景象着实令人吓了一跳,三郎腹部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几乎像是全身的血液都从这里流干了一般。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是一具尸体了,可一摸,竟然还有微弱的鼻息,在生死的交界处盘桓。
于是便将三郎带了回来,好一番救治,足足过了一个月才醒来。
阿尔瓦的眸中带着隐隐的怒意,只是作为一国主君,他保持着明面上的礼仪,没忘了关怀臣子:“三郎大人。”
可语气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您、的、身、体如何了?”
这五年圣女毕竟是在鹰陆度过的,再加上有三郎从旁协助,鹰陆比弥奥斯更早领悟神的意志,知晓东大陆上迟早只能留下一个国家,因此早就做好了严密的军事部署。
出兵南陵城只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颗烟雾弹,胜败并不重要,甚至输了也无妨,因为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弥奥斯的另一座城——金辛港。
五年前的金辛偷袭便发生于此。
弥奥斯在南陵一战中胜了,不惜追击至越青城,又恰逢泥石洪流,正是声东击西的大好时机!
若是这是他们偷袭金辛港,不说大获全胜,至少也能伤几分弥奥斯的元气。
可圣女却在两军阵前宣告,神明命他们就此休战,甚至随弥奥斯的人走了。
这件事无疑是当着两国所有人的面,在阿尔瓦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他做主君以来,虽不算政绩斐然,但也绝没有出过如此大的丑。
往日对主君深信不疑的民衆,俱都痛骂他违背了神的意志强行出兵,是要害了整个国家。边境的居民甚至冒着杀头的风险,出逃去了弥奥斯。
阿尔瓦如何能不震怒?
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麽睡觉,和心腹大臣们花了好些功夫,才暂时将治安稳定了下来。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盯着三郎,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三郎虽然醒了,但身子仍是十分虚弱,连起来行礼都做不到,“主君。”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消除阿尔瓦的怒火。
三郎气若游丝道:“我的伤,是……圣女做的。”
“圣女?”阿尔瓦并不相信,他知道神酒身子有多弱,“你怎能被她伤到?此前你不是一直能够掣肘她麽,究竟发生了什麽?!”
三郎咳出一口血。“她是,圣女。总归有些……常人没有的能力。”
他的眼中划过阴翳与恨意。
“但主君,莫急。现如今,神明的宠爱在我身上。”
三郎的声音断断续续:“请瞧我的伤口。我能活下来,全靠……神明庇佑。”
阿尔瓦皱着眉瞧了一眼。的确。他被捅了要害,又在山上晾了那麽多天,若不是有庇佑在身,尸体早就凉透了。
看来神明的确还是有几分眷顾三郎的。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有几分松动。
“可圣女那日说神明叫两军停战,又是何意?”
“是圣女假传的。”
“什麽,她竟敢?!”轻飘飘的两句话,便让鹰陆筹划已久的偷袭付之一炬。
谁也没想到神酒居然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