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32)
郁乐不知几时又凑近到他耳边,听着了他的喃语,低低嘲了句,“元菘——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元菘猝然间咒骂了句,顺势将人抱起来,在郁乐耳边留下一句“你明天要是后悔,我捶你。”
郁乐刚要开口,双唇就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主导的一方从自己变成了元菘,一时间连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只能无措地抓住掌心之下的衣服……攥紧。
元菘在郁乐嘴里尝到了桑葚酒的味道,眉头一皱,刚冒出的自醒,啪的一下就被他扫开了,虽浮光掠影,但痕迹未消。
——你是凡人,不是圣人。
——冷静,不要沖动。
心里默默嘀咕着,感性最终还是打赢了理性,手上的动作没停,他轻柔地将郁乐放在床上,手撑在床上,拉开两人的距离。
伸手将郁乐额头上的头发往后一抹,盯着郁乐比刚才还水光潋滟的唇半晌,才哑声道,“知乐,睁开眼……”发现底下的人还是闭着眼,蓦地一股暖流淙淙涌上心髒,元菘含着笑意说,“不睁开,我就离开了。”
话落,对面人的眼睛猝然睁开。
元菘呼吸一滞,暗呼大意了,这眼神简直要他命。眸子蒙着一层水雾,水雾下是与他相同的炽热,躁动以及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信任。
他喉结难耐地上下动了动,克制住躁动,说:“你喝了酒……”
“——我很清醒。”
一声“好”落下时,台灯也被元菘伸手揿灭。
窗外,一阵烈风吹过,带来丛丛粉米色的花,这是隔壁栋院子种着的两棵栾树,那棵迟迟不开花的栾树,终于开花了。
屋外夜色寂寂,狂风骤起,花开弥漫。
屋内缠绵缱绻。
073 喊郁乐舅舅
痛。
脑子里只充斥着这个字。
每一寸骨骼经络则在淋漓尽致地体现这个字。
郁乐扶额,叹了口气,周身拢着那层低气压似乎具象化了般,灰蒙蒙的,还带着火花跟闪电。
——真不是人干的活。
“我讲过了,你今天要是后悔,我捶你。”元菘出现在门口,手拿着一杯浓缩冰美式,面无表情,低垂着眼,黑眼圈出乎意料的重。
郁乐还是维持着弯腰驮背的姿势,双手垂放在两侧,闻声睁眼看见了手臂上一块块斑驳的青紫痕迹,霎时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连手臂都这样,可想而知身上的只会更过分。
——这不是人,这是狗。
上次喝酒,“被动”签下卖身契,虽然那卖身契早已形同虚设,但是这次喝酒,更加……
以后碰酒,他就是猪。
“你要对我负责。”元菘喝了一大口咖啡,瞬间感觉血液都通畅了不少,于是想起得开口索要报酬了。
郁乐颤颤地擡起手,才发出“滚”这个音节,猝然间捂住嘴巴,一脸惊恐,刚刚那个声音是他发出的吗?那个公鸭嗓!
再不走,虽不会命不久矣,但也只剩茍延残喘的份。
他翻开被子,腿刚移动一分,痛感倏地从某个隐秘部位直窜天灵盖,他愣是生出一层冷汗,嘴巴哆嗦,低声又骂了元菘一句。
咬牙切齿地将一条腿挪到床边,踩到了结实的地板,神色一松,才接着移动另一条腿,踏实的感觉让他心口一松,手撑着床,站起来。
陡然间,“啪哒”一声,膝盖着地,手掌也着地。
元菘吁了声,还在打诨,“一大早的,不用行这这麽大的礼,我要的报酬也不是这个。”
郁乐全身都在抖,气得直发抖,尤其他的双腿更是酸软哆嗦的猖狂,腰更是有要断了的迹象。
苦从心来,双手抱头,脸埋在地板上,身体颤得更厉害了。
杵在门口的高大身体收回打趣,快步走进来将咖啡放在床边柜上,蹲下来,手堪堪才穿过郁乐的胳肢窝,就被吼了声,“不用你帮忙。”
元菘心里默默地哟吼了声,心说行行行,不让帮就不让帮,不让看就不让看,谁不知道你在哭。
郁乐心里更悲伤了,刚刚那五个字完完全全让他的嗓音暴露了。他腾出一只手掌,又伸出一根手指,从喉咙里挤出字,“你真不是人。”
话落,就听见两声“汪汪”。
郁乐眉毛一挑,心里那句“真是狗”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被对面的人抱起来,钝痛霎时沖上心口,他脸色恹恹,咬牙道:“你真是狗。”
在后半夜时,元菘就对这句轻飘飘的话免疫了。于是含笑道,“对对对,我是狗,”又补充,“我的错。”
郁乐冷着脸,推了推他的肩膀,自己扶着腰往洗手间走,门“嘭”的一声被他摔上,将跟在后面的人关在外面。
元菘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踌躇半晌,敲了敲门,“需要我帮忙就喊我。”
“不用!”
几乎是同时吼过来的。
郁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做好心理準备后,才脱下T恤……元菘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的洗手间又传来一声大吼“元菘,你这个混蛋”。
换个词骂了,新鲜。
元菘摇头晃脑地往楼下走,準备煮中午饭。
郁乐喘着粗气,右手攥紧,狠狠咬住,心里一直嘀嘀咕咕,问候了元菘祖宗十八代。
他身上没有一处算是完好的皮肤,不是红的,就是青紫的痕迹。
“嘶……”
郁乐偏头,看到了侧脖颈处那块淤痕,是一块青紫色的牙印,终于出声啐骂了句:“靠,把我当肉生啃吗!”
打开热水,坐进浴缸,混沌的思维才清晰了些许,忽然想起元菘帮他清理过了,好像就在两个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