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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5)

作者: 一块好石头 阅读记录

元菘站直身,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睛盯着白板,沉默半晌,再说话时,声音极其低沉,“要不要听我说的,再重整一遍案情。”

郁乐迟疑了几秒,答应了他的要求。

“死者1,周玲,9月29号,被发现地点是郊外山里,有人早上爬山发现,在石阶旁发现了尸体。”

“死者2,李小媚,10月15号,被发现时,尸体被泡在浴缸。”

“死者3,关珊珊跟王青,10月29号,地点是她们各自的家。”

郁乐迟疑了下,随即将关珊珊的大头照跟王青的照片并排贴在一起。

“死者5,秦霞,11月3号,也就是五天前,发现地点跟周玲是同一座山,但不同方向,秦霞是在树底下被发现了,因为上山采蘑菇的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尸体。”

郁乐拿起秦霞的照片,说:“你想说周玲跟秦霞是认识的。”不等元菘回答,他接着补充,“而王青是被兇手故意吊着让她不死?”

“前面对了,后面错了。”

郁乐倏地擡头望着他。

“王青被关了起来,而关珊珊的尸体被兇手用了障眼法,故意混淆法医的判断。”

元菘上前,指着白板上面的“?”的位置,“这不符合你对兇手的侧写吗?他智商挺高的,避开所有摄影头,混淆视听。”但他声音里都是藐视,“智商都用在欺负弱者身上,我只觉得蠢钝如猪。”

郁乐迟疑了会,还是将编辑好的信息发给了张禹明。

元菘收回目光,心里的话还没出口,郁乐的手机登时响了起来,他踟蹰半晌接起,张禹明气急败坏的声音如利箭般,势必要击破房内两人的耳膜。

“不是跟你讲了吗?不许你接触案子!”

癡男怨男

郁乐拿着手机的手指指骨用力得泛白,牙齿被他咬得嘎吱嘎吱响,受虐般饑接受张禹明一句接一句的急吼。

他站起身,平静的瞳底酝酿着一场风雨,失声吼出来,“为什麽不相信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病得不轻?”

霎时,嘶吼声在别墅里回蕩。

一楼客房的张伯闻言,眨巴着眼睛,拉起被子继续睡觉。

郁乐恍惚地回头看向书桌那边,发现元菘还是保持着听歌的姿势。郁乐捂着听筒,喊元菘,没反应,他走近,再喊。

元菘茫然地擡起头,看他,摘下耳机,“你叫我?”

“没事。”郁乐停顿了下,“怎麽还不回去?”话毕也不等他回答,拿着手机走到走廊,顺手轻轻阖上门。

电话那边张禹明似乎也被他突然发飙给吓到了,直到他“喂”了几声才听到张禹明叹气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张禹明讲:

「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让你参加工作了。」

郁乐嗯了声。

「你放在我桌上的报告,我有看。」

郁乐眉心微拧,心情忐忑但很快平静下来,他已经能想到张禹明接下来又要讲那些话了,刚才发飙只是他感觉自己再憋下去就要坏了。

「我们现在就来说说你的报告。」

郁乐倚靠着墙,眼睛望着头上的壁灯,假装淡定,轻轻嗯了声。他听到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椅子被拉动的声音,然后是张禹明的声音:

「你的报告中说到兇手有一辆越野车,这辆车很可能是丰田4500。」

「至于报告中的高智商,长相那些,我不想知道这些结论是怎麽来的。」

郁乐张口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张禹明打断。

「等我说完先,兇手是男性,你对了一半。」

话筒里的“哧拉哧拉”电磁声不断,他听到张禹明似乎又叹了声,接着讲:「下午痕检那边给了最新的报告,里面说到关珊珊家里的指纹不是没擦干净,而是兇手指纹残缺,意思是兇手的手指指纹几乎没了。」

“但王青家里另一个人的指纹,很明显被人擦掉了。”

「所以我说你对了一半,兇手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张禹明安静了,郁乐知道张禹明在等他回答。少顷他出声,“另一个兇手可能是女的。”

「理由。」张禹明这次反问得很快。

郁乐低头看着被右手食指指甲缝残留的石灰,忽然想起元菘说起自己的这个小习惯。他倏地缩回手,与张禹明谈条件,“我要去秦霞家里。”

张禹明想也没想地答应,紧接着又重複刚才的问题。

他无法知道周玲跟秦霞的行动轨迹细节,但元菘能看到。郁乐将电话反扣放在地板上,不让张禹明听到接下来的话,推开门,望向桌子后面的元菘。

“在我指出周玲跟秦霞是认识时,你为什麽不反问我,你明明没跟我说过她们轨迹。”

元菘侧头望过来,嘴角微微牵起,“结果是对的,何必问你过程。”

郁乐重新拿起手机,压低声音,“因为秦霞喜欢女的。”

空气瞬间凝固。

张禹明的呼吸经过电磁处理,显得轻缈虚无,久到郁乐以为张禹明的老古董思想又在作祟他还要继续等时,听到了张禹明磕磕碰碰地讲:

「郁小乐,你东西可以乱吃,毒发身亡,我也无所谓,但话不能乱讲,你不能因为自己……」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郁乐啐了他一句:“张禹明,你的眼镜该擦擦了。擦不了,就换个;换不了,就活该你瞎灯摸黑走路。别什麽屁话都讲。”

张禹明连连啧了好几声,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外人只知他吼郁乐狠,殊不知他才是经常被秒杀的那个。

于是只能搬出狗血互相伤害的那套,「听不惯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