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77)
如果这时他是看着镜子的,那麽瞳底的嗜血到病态的癡迷将暴露得一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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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
郁乐闻声回头,看到包着头巾,抱着被褥的刘姨,“刘姨。”
刘姨笑着迎上前,“怎麽回来没提前说一声,先生今天去医院,太太陪着一起,都不在家。”
不在家更好。郁乐心想。
“我来吧。”伸出手要接刘姨抱在怀里的被褥。
刘姨也不跟他客气,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后,走在前头带路,边说:“快过年了,家里这几天在大扫除,趁这两天阳光好,我先把被褥晒了。”
即使家里有烘干机,也有很多新被褥可以替换,但刘姨还是保留着很多老习惯,例如用日光晒东西是最好的,又比如夏季的时候,会拿水桶接一桶水放在院子里晒,等晚上可以用来洗澡。
郁乐听着刘姨的指挥将被子挂上晒衣绳,又学着刘姨拿着根棍子摔打被面。
“你小时候很喜欢钻在被褥中间跑。”刘姨感叹道:“之前郁默也很喜欢这样玩,被太太发现了,骂了他一顿。”
郁乐侧头问为什麽。
“可能觉得髒吧。”刘姨神色平常,接着问道:“这次回来有点打算年后再走吗?”她希望郁乐能住久点。
她在郁家这麽多年,不明白之前是一个小孩,现在也是一个小孩,但现在却比之前冷清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大家都老了的缘故。
“刘姨干嘛叹气?”郁乐听到了她的叹气声,“我回来想找下我妈之前的东西……”
“夫人的东西?”刘姨侧头看他。
为了区分晏慧慈跟赵声声,不知是谁起的头,夫人是指晏慧慈,太太是指赵声声,当然除了张伯,他都喊夫人。
为此,柳奶奶曾暗中召集大家讨论过名称问题,点了张伯,但张伯只区分了几天,后面又忘记了,大家索性就不管他了。
郁乐点头,“是的,我妈的遗物。”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啜泣声,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去。
未等他开口,就听到刘姨哽咽着说:“我都留着,帮你留着。一想到夫人过世时,你还没醒,你没见到自己妈妈最后一面,我就心痛。”
郁乐抿了抿嘴唇,半晌后僵硬地点点头。
他想说,其实自己没介意,对晏慧慈的死也没有很大的感触。晏慧慈要是真会替他着想就不会自杀了,他不敢跟刘姨说他其实挺狠晏慧慈撒手不管他的行为。
只是偶尔独处时,会想起晏慧慈,但很多的时候是在想她为什麽要自杀?郁文俊真的重要到她必须付出生命吗?
他不想理解晏慧慈的行为。
刘姨从衣柜里拉出一个大箱子,边解释:“想着跟你说也无妨,太太不喜欢家里有夫人的东西,你不要介意。一个女人进了家,发现那个家到处有另外一位女主人的痕迹,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会嫉妒得发狂。”
郁乐嗯了声,心说人之常情,谁会喜欢现任一直挂念着前任,尤其赵声声进郁家大门用的手段也不是很光彩。
“她是你们的太太,她这样要求无可厚非。”
刘姨瞪大眼睛,听到郁乐这句话时拖着箱子的动作一停顿,有片刻的恍惚,无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这里头都是她的笔记,信件,照片我不识字,识字也不会去看。隔天听到那个事情后,我就全部收拾起来了,照片倒是太太后面让收的。”
郁乐蹲在箱子旁,听到这句话时,擡头看刘姨,“那麽急吗?”
刘姨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的,是夫人出门前交代的,说她有点事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记得把她的东西收起来,而且点明只要只收信件,笔记。”
郁乐拿着相册的动作一顿,眉心蹙紧。
晏慧慈这句话像一早就计划好自杀,在交代后事。
刘姨没发现郁乐的异状,继续讲:“后面我听到她……那个消息,我才明白她是在交代后事……”话音未绝,鼻头已经又酸又重。
“小乐,你是不是恨夫人呀?”刘姨弯腰看他,头巾围裙已经被她摘了,眼眶里含着泪,“她当时还说了一句话,说哪天你想起要找她的东西,我就能给。”
“她好像早就料到,你会找我要东西。”刘姨压低声音,下一秒挥挥手“孩子会想看父母的遗物正常得很,我瞎猜什麽呢。”
刘姨嘀嘀咕咕地起身,没发现郁乐还是保持着拿相册动作,一直没变。
孩子会想看父母遗物是正常。
但是晏慧慈特意交代刘姨帮她保留这些文字之类的东西,还特别说明藏好等他来拿。
那就按普通现象来对待了。
郁乐还在想着时,一道故意神秘兮兮的声音搅乱了他的思绪。
“什麽?”郁乐转头,看到刘姨拿着一个方形棕色檀木盒子,示意他过去。
“我刚才才想起来,当初收起来的,还有这个东西。”
郁乐站起来,走过去瞅了眼盒子内的东西,一对卡地亚定制款对戒。
还是一对男士素圈对戒!
“我妈……”
话音未出就被打断,只见刘姨嘿嘿笑了声,“这个我偷偷看过,之前不明白夫人为什麽收着一对男士对戒,这会看到就明白了。”
郁乐不解地看着她。
明白什麽?
他不明白。
刘姨见他蹙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就忍不住掩嘴笑了声,眼神佯装看向其他地方,嘀嘀咕咕:“上次跟你回来那个小伙子……”
郁乐:“…………”
“你想多了。”郁乐想也不想地否认晏慧慈这对对戒是给他和元菘準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