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80)
忍住,不生气,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我……”
正开口一个字,电话已经被揿断,再拨打过去时,又是等到第三次才被接起。
“你在家吗?”
“废话。”
元菘手按下墙边的开关,室内骤地一亮,个别家居还披着白布,个别的施工还进行到一半,这屋子明显还住不了人。
“知乐……”他想提醒郁乐说谎至少也要打下草稿,两个人的房子就隔几步,“我就在你家!”这句话是几乎是从牙根里蹦出来的。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冷哼。
“我又不止只有那一个家。”郁乐冷笑了声,“就像你一样,要是不亲眼目睹,我也不知道你还好那口。”
“我……”
“滚蛋!”
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时间,电话又被揿断,再拨过去时,机械的女声就提醒“暂时无人接听”,切换回微信,信息刚发过去时,一长段小灰字就提示他被郁乐拉黑了。
“啊——”
元菘蹲在原地,烦躁地抓着头发,双目圆瞪,眼尾渐红,慢慢爬上整张脸。
淩晨三点钟,手机兢兢业业地响了又响。
郁乐意识模糊伸长手去够,含糊地“喂”了一声,下一秒,一声不输河东狮吼的声音就通过听筒,砸得他耳膜嗡嗡地响。
“我限你你半小时内,把人给我拖回去!”
郁乐登时清醒大半,腾地坐直,迟疑地喊:“芝月姐?”
对方适时嗯了声,这一声立马让郁乐寒毛骤地立起来,未等他开口,“过了一分钟,你还剩29分钟,没赶到以后就别想再见面了。”
郁乐匆匆赶到时,就看到元芝月披着羽绒服黑着脸杵在门口,时不时就踹了下抱着她腿不放的元菘。
元芝月闻声擡头,又看了眼手机,心道还很守时,“飙车过来的?”
郁乐被她的威严的语气还有眼神吓得杵在原地,两秒后才开口,“你说,半个钟内要赶到……”
“屁话少说,把他带回去。”话落,又踹了元菘一下,“这麽大个人了,被欺负只会找姐姐哭诉,丢脸。”接着看向郁乐,“他脸是怎麽回事?”
郁乐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开口,“我,我打的。”
这下换了是元芝月一脸受了惊吓地盯着郁乐。
空气一时陷入死寂,等元菘被拉进车里,她才开口:“郁乐,我印象中我弟就三次出现这种情况,全他妈因为你!”
“你大爷的。”手握着车门,盯着车内的郁乐,又瞅了眼酒醉的元菘,“八年啊,大哥。我不管你这八年发生了什麽,我只在意我弟这八年过的是什麽日子。你要是觉得跟他在一起难受,就趁早……”
“我知道,芝月姐。”郁乐握着方向盘,坚定地说,“我知道的……”
元芝月站直身,“小心开车,到家发信息。”紧接着甩上车门,快步往家里走。
郁乐借着路灯了,看到元芝月推开院门时,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两人都醉眼惺忪地靠着彼此的脑袋。
“大冷天的,你抱着她出来干嘛?”
“她说她想看舅舅。”
夜深人静,即使声音再低也还是能听清了分毫。郁乐等着院门被阖上,才吐了口气,驱动车辆。
淩晨路上车很少,郁乐将车拐弯开入一段没车的路段,熄火下车,点了根烟,夹在两指之间,等它自己慢慢燃烧殆尽。
直至最后一点花火消失在风中,他才扶着车身,没管麻痹的双腿,拉开后车门,冷气骤地进了车内,车内熟睡的人倏地蜷缩了下。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郁乐推了推元菘。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但郁乐此刻就想打破它,咬牙切齿,“看来你是真喜欢那种类型。”
弱不禁风,瘦不拉几,扭腰摆臀,长的还丑。
品味差成这样。
思绪一直在线,所以看到元菘睁眼了,也看到他坐起来了,只是他下一秒蹦出那句话让郁乐后悔自己干嘛不让他继续装睡。
“不喜欢,我当时脑子想的都是你。”
郁乐的脸骤地一沉,比黎明前的黑暗还黑,后槽牙感觉都被咬碎了,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无力吐槽,也无法从哪说起。
元菘抱着薄毯,靠前,下巴抵着椅背,问专心开车的郁乐,“知乐,你今晚去哪了?”
郁乐斜眼睨了下,“查勤吗?”末了,顿了下,“我跟其他人过夜去了。”话落,头皮就感到一阵阵发麻,下一秒就听到元菘冷笑道,“哪一位?我好去见见。”
这话就差明着说我好去把那人给卸了。
两人没再说话,坐在车里相对无言,直到天光微亮。
“坐好。”郁乐插上车钥匙,调了下后视镜。
元菘抿紧嘴,乖乖系好安全带,才问:“我们要去哪?”
郁乐打弯,拐上一段荒无人烟,四周都死寂一般的道路,“带你去看晏慧慈,让她看看她当初的精选现在有多无赖。”
元菘对他指责爱答不理,“我的脸要先处理下,去看晏姨不能太随便。”
一说到这,郁乐就有话了。
“你也知道你的脸要处理,结果跑出去卖醉,还没用到找自己姐姐哭诉。”
元菘顿时来理了。
“不然呢,你都拉黑我了,我只能找我姐说,被甩这事只能被我姐知道,其他人都不行。”
“为什麽?”郁乐想也没想地问。
元菘别过头,看向窗外,天际已经有一丝丝橘光,“没为什麽,我的人生迄今为止,几次最黑暗的时候,我最邋遢的样子,就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