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美人穿书后(124)

李泽君说：“玲珑灯里面确实隔绝了世界，所以我在里面就成为了我，一直在里面回忆缺失的记忆，不久前，我找到了答案。”

“哦，你原本叫什麽？”景响问。

李泽君思考了很久，甚至景响都等烦了，他才说：“如果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们会忘记泽君兄的，还是叫我李泽君吧。”

“……”不会是根本没想起来，所以找的托词吧？

“你除了心平气和了些，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怎麽样，放弃你的飞升大梦，别吃人就好。”景响摇摇头，觉得在这里根本是浪费时间，摸着门框就要走。

“不……”李泽君低语，景响脚步一顿，就听他说，“我没有放弃，只是我找到了更适合做的人。”

景响转过头，嘲讽道：“你不会说是我吧？”

森冷之气在地上集结了密雨，朝着屋内的人席卷而来，雷电闪过，天空亮了一瞬间，照应着景响半侧脸煞白，凭空让他身上多了几分肃杀气息。

李泽君见状，反而笑着说：“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飞升，前提是，你真的觉得你可以。”

“我不需要飞升，我要封季死，师尊複活，师兄和师妹都好好的。”景响说。

“当然可以，”李泽君抚掌大笑，“只要你想，这些都不是问题。”

景响不理他的疯话，转身就走。

隔着远远的，他甚至还能听到李泽君喊：“后悔了就来找我，我帮你！但记得不要等刘弃死了！”

他才不会后悔！和疯子有什麽好谈的，他能帮他什麽？变成另一个疯子吗？

李泽君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狐貍和蛇很快追上他，他在土路上踉跄着走，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他却走的越来越慢。

“你们不跟他多说说话吗？”景响以为好友相聚，会有很多话要讲，于是走的时候没有带着他们。

二兽摇摇头：“泽君不喜欢这里，我们把他又封印回去了。”

“这样啊……”

如果在痛苦的清醒和迷茫的疯狂之间选择，景响会选择清醒。

但这和幻境似乎又不一样，现实是没有痛苦的，因为他很显然不记得一切，包括自己的名字，自己和李泽君的一切，都在从玲珑灯中解脱出来后变得模糊。

而玲珑灯内是痛苦的，他会想起一切。

这和正常的幻境完全相反。

但食人魔仍然选择了痛苦且虚假的玲珑灯，因为他是他，李泽君是李泽君。

没有人再记得李泽君原本是什麽样子了，只有他记得。

狐貍和蛇似乎并不着急，他们等着景响走，小声说着话。

“阿云，”景响感觉肩膀上一轻，缠绕在脖子上的束缚感也消失了，“你怎麽起来了？”

褚云来醒了。

他隐约知道自己生病了，连睁眼都费劲，但他不知道为什麽，他会突然醒来，醒来后发现屋内空空如也。

外面是雷雨，天地寒冷，只有从肺中呼出的气息是热的，内侧的床被内已经冷下去了。

瞬间，恐慌感占据了他的心神，他顾不得自己还生病，跑到门口，嘴边几个称呼轮转千百回，最终还是吐出一句师兄。

可他嗓音嘶哑，什麽也没有传出去，连雨幕都没有穿透分毫。

等三人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门槛上很久了。

他听到声音，缓缓擡头，门梁上的水忽然滴在他额头，他轻轻眨了眨眼，似乎等着景响给他一个解释。

但景响只是面无表情地跨过去，没有理会他。

褚云来攥住了他的衣摆，叫了一句师兄。

他的力道很轻，声音仍是沙哑的，甚至像一句呢喃。

景响终于低头看他，却不是安慰，也不是解释。

“不想在屋里待着，就滚出去。”

狐貍帮他把身上的雨水都弄干净，想像之前那样跳进褚云来怀里。

但褚云来却把她扔了出去，艰难地站起身，忍着烧热，问景响：“你们干什麽去了？”

“我们……”

狐貍和蛇忙解释，却被褚云来打断：“你们闭嘴，我要他解释。”

景响捏了捏眉头：“和你有什麽关系？”

“和我没关系？”褚云来眼眶通红，满是委屈和愤怒，“你知道我刚刚睁开眼的时候有多慌吗？我以为你们都走了，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

褚云来越说越激动，几乎声嘶力竭。

景响不耐烦地说：“我们都回来了，吵什麽。”

“吵？我的话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褚云来几步上前，攥着景响的衣领。

“我把他们两个当做自己的父母，认你做兄长，你抱着我的时候，你还跟我说回家，难道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你们两只妖兽，再加上一个仙人，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你们的存在，以为你们可以陪我很久很久。

“亲生父母抛弃了我，乞老大死了，我就只剩你们了。可是今天的事，你连一个解释都不肯说，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景响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想到了什麽，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杀过你，你却愿意认我做兄长，你自己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回事，难道还要我高看你一眼吗？”

他也没有把这里当做家，他的家只有天衍宗，早就没了。

褚云来闻言，突然双手掐住景响脖颈，大吼：“那我应该怎麽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麽办？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景响直接掰断他两根胳膊，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想杀我，你的道行也太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