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临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麽要打他,他这十八年的人生都不曾和他们有过交集。
“宋临?”刚刚一直没有动手的绅士走了过来。
宋临依稀记得他,他是这个公司的高管,游刃有余的样子看起来也是这群人里的老大。
此时,对方正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擡起头,语气依旧儒雅:“你知道我讨厌什麽人吗?那就是借了钱立刻去死的人。”
“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不会还有人以为,借钱后自杀就不用还钱了吧,不,不会,因为我会按照身份系统上的信息,追杀所有与借钱者有血缘关系的人。”
…什麽意思?
有那麽一剎那,宋临不确定男人是否在跟他说话/
他什麽时候借过钱?
随后,宋临才意识到,不是他借了钱,是他父亲借了钱,而他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意识到这点的宋临十分惊愕,却又无暇思考原因,因为对方正準备杀他!
——只见绅士招招手,数位手下从膝盖抽出长刀,多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如同一座刀山,刀尖反射出锐利的光芒。有人发现刀尖上有血,当然不是自己的血,而是上一个死者的。
他们用好像开玩笑的语气,说:“还以为昨晚那个男孩是老头的孩子呢,松伶,宋临,这两个名字也太像了。”
回想起昨晚,绅士也有些无语:“幸好你们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杀人,不然事情难办了,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几人擦完刀尖上的血,转头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宋临消失了。
“人呢?”几人诧异朝四周望去,看到地下室的门轻轻晃动,不由得怒骂一声“我靠!”
本以为宋临被揍成这样,应该跟尸体一样除了躺着没办法动,他们才没有把他捆起来,结果这小子还有点脑子,被打成血人了,还懂伺机逃跑。
“万一他找到楼上,跟警察告状怎麽办?”
意识到这点后,绅士脸都黑了,“十分钟,把这臭小子找出来,干掉!”
“是!”
衆人一哄而上。
…
另一边,档案室里,夭捺和止役正躲在狭小的档案柜里。
自从夭捺说听到宋临的惨叫声后,止役先是怀疑了一下,她是怎麽听到哑巴的惨叫,然后才后知后觉夭捺并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
譬如现在,夭捺就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有东西顶到我了。”
“哦,那是我的枪支义体。”
夭捺:…
真的是一段充满性缩力的对话呢。
她伸手摸向止役的腰,却被他一脸震惊地拦下。
“你的手往哪里放?小心我告你袭警夺枪。”
这人好有意思,一个女人伸手摸他,他竟然觉得这是偷袭夺枪,而不是她对他有意思?
虽然夭捺确实是夺枪,“不舒服,我要干掉外面那个人”
“杀人犯法。”
“那你给我一点防身工具。”
“你不需要出手,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夭捺:…
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开干就是了。
两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为了争夺止役□□的枪,展开小幅度但沖击力极强的争抢。
他们的动静不算大,好在来者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拿走止役拍完的资料后急匆匆走了。
员工走后,两人立刻从档案柜里出来。夭捺手里已经拿着枪了。
止役则捂着下腰,一脸难以承受的憋屈表情,说:“下次好好说,别直接在我裤子掏。”
“知道了。”夭捺随口应了一句,突然趴在地上仔细听。
底下已经听不到惨叫了,但依稀能听到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还有远超过30人的呼吸声。
她又敲了敲地面,金属回震频率反常,“这地下应该还有一个房间。”
“那我们下去吧?”止役从手臂里又拆出一把手枪,简直跟人形兵器似的,语气担心:“宋临到现在都没来找我们,他可能出事了。”
“下去有什麽用,除了曝光我们的身份,让搜查更困难,并不能解决宋老头的事情。”
夭捺跟着员工离开的方向,找到了一个既没有贴门牌,有没有写在导航板上的房间,白色金属大门孤零零矗立在走廊尽头,如果没有对方带路的话,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她尝试用面试门卡刷门,没有反应,也进不去。
“我现在向上申请搜查令,晚点再进去看吧?”止役建议道。
“来不及了。”
夭捺环顾四周,目光精準锁定在一个脚步匆匆、长相瘆人的壮汉身上。
她飞快朝他走过去,同时,壮汉也发现了站在这里的夭捺,走过来警告她马上离开:“你是什麽人?这里是机密室,閑杂人等不能靠近…”
话还没说完,夭捺的枪已经戳在他心窝上,二话不说开了枪。
“砰!”
一声巨响。
无论是止役还是被杀的男人都惊呆了。
男人就以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缓缓倒在地上,身体砸在地面发出“砰!”的闷响。
夭捺扯下他的胸牌,刷开机密室的大门,刚準备进去,却被一脸不可置信的止役拦下。
“你杀人了?”
“你拿着我的枪杀人了?”
“我们不是说好只用来自保吗?”
一连三问,止役什麽时候见过这种比他还暴力的人啊?
“他没死。”夭捺平静回答道。
怎麽可能没死?止役扭头看向男人。
鲜血在他身下形成一滩血泊,脸上震惊神色定格,无论怎麽看都是死透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