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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事(66)+番外

作者: 长山里 阅读记录

余锦安:“今日用过药了吗?”

坠云回道:“用了。”

“我看她脸色苍白,说话无力,怎么用了药身体也不见起色?”

余锦安叹了口气,又叮嘱坠云照看仔细些,才出了院门。

余锦安一走,楼七就从隔壁房过来。

她向来剑不离身,剑是师傅送的,剑鞘是师兄给的,她最珍惜的就这两样了,带在身上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你不是请了人盯着许家吗?许少言干的事你怎么不直接跟你哥说?”

余晚之轻声说:“他这人太心软,此事放在他手上办只会温和处理,说了作用也不大。”

楼七“哼”了一声,“你还真不嫌事多。”

余晚之挪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左右我也不会耽搁你的事,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余锦棠。”

“那你为什么?”楼七诧异道。

“兴许是见负心汉过得舒坦了,我就不舒坦吧。”

楼七哼笑,“说得像是被负心汉伤透了心似的,天底下那么多负心汉,你顾得过来吗?”

余晚之没回楼七,又说:“你师兄的事,你还没同我细说。”

提起师兄,楼七顿时收了笑,默了半晌才开口。

“我和师兄都是跑江湖的,靠武艺在江湖上替人办事混口饭吃,我们是刀口舔血没错,但我们不杀人。”

明明躺在被窝里,余晚之仍旧觉得背脊发冷,看来此次的病来势汹汹。

“你师兄被刑部捉拿是因为杀了人?”

“他是被诬陷的!”楼七纠正,“不然刑部的人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是在进京的路上遇到的那个人,对方也要进京办事,见我师兄会武艺,邀他同行。”

“是什么人?”

楼七摇头,“我师兄知道的应该也不多,是一个叫张茂生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操的是庆安口音,书生模样,比我师兄矮半个头,大约……这么高。”

楼七比划了一下,“这是我师兄给我消息,那人带了东西进京,但是路上发现有人跟踪,见我师兄武艺高强才跟着他。”

“那人死了,你师兄拿了他的东西,被跟踪他的人追杀。”这都是余晚之的推测。

楼七拉了凳子过来坐,说:“不是我师兄拿了,是张茂生临死前托我师兄替他带进京,交给督察院的徐则桉徐大人。”

余晚之微微偏头,“有人担心东西交到都察院,所以把张茂生的死扣在你师兄头上,你师兄被捉拿前将东西藏了起来。”

“没错。”楼七点头。

“什么东西?”

“半册账本。”

余晚之看向她,“你师兄临死前一定告诉了你账本在何处吧?”

“即便是你,我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儿。”楼七说:“我和师兄同出一门,自幼师傅教我们的信义二字,我师兄为这两个字送了命,我得把他要做的事做完。”

余晚之凝神想了想,说:“账本你师兄没带进京城。”

楼七蓦地抬头,脸上满是震惊。

“你也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余晚之又说:“这是很好猜的事,若藏在汴京城里,你多半已经找到送去都察院了,东西应该很远,你一时片刻没能抽开身去取,就出了之后的事。”

楼七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是聪明,让她猜得分毫不差。

楼七情绪略微低落,“或许沈让尘说的是对的。”

“怎么了?”余晚之问。

楼七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或许沈让尘真的和我师兄的死没有关系,我这些日子反复在想那晚和师兄分别的时候,他那么着急地告诉我那些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不想让我亲眼看着他死才说分头行动,所以多半是是自己跳的河。”

余晚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在亲人离世面前,任何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她亲身经历过。

“但我不能相信沈让尘,他这么着急想得到账本,只怕是就想毁灭证据。”

楼七说完,看见余晚之脸上带着笑,“你笑什么?”

“笑你傻。”余晚之说道:“我若是沈让尘,想要毁灭证据就直接杀了你,那这世上就再也无人知道那半册账本的下落。”

经她一说,楼七顿时如醍醐灌顶,“你的意思是,他是好的那一头?”

余晚之扯了扯被子,“他好不好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来看,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第 59 章 换了一个人

楼七说得对,她或许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幼父母就是这样教导她,没看见就算了,若是见了能伸手就伸一伸手,今日她相助之人,兴许就是他日祸临己身时拉她一把的人。

她生得这样矛盾,既冷情又重情,既善且恶,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

余晚之没喝药,吊着精神聊了一宿,脸上疲态深重,楼七走后坠云灭了灯,余晚之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

她想起城外庄子上的那个女人,从前的“自己”,如今的江晚之。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是从前疯傻的“余晚之”吗?

可从那女人院内赏花的样子来看,分明又不像是傻子。

……

雪断断续续下个不停,只是比昨夜小了许多。

书房灯还未熄灭,薛辛带着大夫进到院内,在书房门上叩了叩。

“大人,大夫回来了。”

“进来。”

薛辛抖落了身上的雪,推开门,带着大夫入内,看见自家大人什么也没干,只是呆坐在书桌后,面前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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