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623)
这里是地狱吗?
茫然之中,左侧方有敌人的偷袭,慌忙地持剑去挡。
“当!”
“cang!”
火星四射,铁器与铁器的碰撞声音沉闷,虎口被震得生疼,剑尖上有血,对方的武器上也有止都止不住的血。
两只手持剑,剑刃紧贴手臂。
丛澜跳接燕式转,侧燕中,她转速缓慢,慢慢的,慢慢的。
鼻子里闻到的是血,脸上被泼的是血,垂落面颊的是血,浑身上下都是血。
她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变换仰燕姿态,提剑而起,左手高举,剑尖依然朝着下方。
这里是人间地狱。
接躬身转,一剑起,一剑侧,剑身反射着光芒,刺痛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
她仰望着,似在不忍,似在祈祷。
浮腿略抬,丛澜自旋转中抽身。
一剑突然被击落,手腕吃痛,丛澜脸上坚忍难耐,终是松了手,剑落在冰上,在余力下朝着围栏边缘滑去。
不,无法逃离,无法躲避。
那就战!
丛澜将左手剑抛至右手,她选定了一个方向,挥剑开路。
急促激烈的琵琶音中,丛澜开始了她的直线接续步。
一连串的单足步法,从短边处到另一个短边,形状是一条一往无前的直线。
剑舞分行剑和站剑。
她愤慨,她勇武,结环步乔克塔转三捻转,身形顺逆时针的旋转配合着步法,行剑的动作连绵不绝。
琵琶中掺着剑声,这是单独加进去的。
丛澜舞姿轻灵,动作大开大合,如雷霆震怒,杀伐果决,剑影滔滔似深海怒吼。
战!
战!
战!
内外勾步相连,脚下步法不断,身体却没有旋转,于是便营造了竭力战斗的豪情,不闪不避,不躲不让,令人神摇目眩。
刺剑,点剑,撩剑,提膝平斩,挂剑直刺。
一端到另一端,时间过去了很短,又好像很长很长。
有无数人在哀嚎中死去,有奋勇者接连斩杀敌对士兵,有人悍不畏死,有人心生怯弱。
丛澜规尺步转身。
单剑而舞,携剑起跳2A,陡然的燕式接甜甜圈旋转,一圈半即放下了浮腿,丛澜小跳向前。
累了,手都提不起来剑了。
疲惫了,好像这场杀伐永无止境。
心如死灰了,十面埋伏之下,也许再没有了背水一战。
蹲转前行之际,她放下了手里的剑,轻轻一推,将其送至围栏板墙的根部。
“当啷”两声,最后一把剑砸在板墙上,轻微位移之后静静地躺在冰面上。
丛澜仰面而起,收臂于胸前,脚下冰刀左右开花,每一刀落在冰上,都是一蓬爆起的冰花!
嚓——
嚓——
嚓——
她凿冰而行,身侧是不断绽放的冰花,听着四面楚歌,听着对方士气高昂。
低沉的音乐中,项羽乌江自刎,慷慨悲歌。
丛澜跃起,高挑的华尔兹步落下,转身后又接雄鹿跳,在冰上的半空中劈了一个直直的一字步。
落冰接下腰鲍步,凄切悲壮之中,她在冰上滑行了二十多米,滑过了近半个长边。
从半空俯视,如天旋地转。
失败,绝望,无东山再起,只余成王败寇。
3A起跳,倏忽落冰,大圆弧线滑出,舒展双臂的丛澜改做捂脸前倾,冰刀旋转,接两个捻转,又接大一字。
外刃大一字变内刃大一字,一外一内,一仰一俯,心境也就从不甘变作了放弃。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悲悯,痛苦,战场死伤无数,动荡不安的生活是否终于在这一场战斗中结束?
黑烟漫天,哭嚎压抑。
依稀有号角声,是胜利者的欢呼,是得胜者的炫耀。声音渐弱渐远,留在这里的只有凄凉冰冷。
deathdrop跳接蹲踞转,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向前蹲踞姿态,浮腿盘起置于支撑腿上方,稍后,变换向侧蹲踞姿态。
表演滑的动作没有规定,无论怎么安排都好。
蹲踞转起身接直立转,交叉足的双足直立旋转,丛澜手臂一高一低,如波澜起伏。
尾音末,舞蹈末,豪情散,江山失色。
琵琶休止,江海平静无波,雷霆恍若无存。
清风徐来,吹散了一场的杀伐,吹干了漫天的血腥,吹平了乌江的水波。
旋转停止,丛澜刀齿点冰,定在场中。
一舞剑器动四方,她不是公孙大娘,亦不是专业舞者,却将一场垓下之战,在冰上完整演绎。
场边爆发一阵掌声,人数虽稀少,声音却辽阔无边,在空旷的体育馆内,连连回声。
“好!”
“丛澜!”
“澜姐!”
“师姐嗷嗷嗷!”
丛澜肩膀一松,双手垂落身侧。
她挠了挠自己的耳后,脚下换了方向,优雅地朝着热闹的朋友们行礼。
滑到了舒傲白他们跟前,丛澜双手搭在围栏顶端。
“多谢惠顾。”她笑着道。
舒傲白给她比心:“安可!安可!”
丛澜:“比心心!”
在众人起哄声里,她转身去找自己的剑,捡起来后拿着滑到了摄像师的位置,问对方有没有确定自己的路线。
早先提交过一版自己表演滑的路线图,彩排前也确认过了,这一次正式的表演,一是熟悉场地,二是让赛事方的工作人员了解实情。
彩排排的可不是只有丛澜,她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摄像师:“可以了可以了!记住了,放心!”
摄像师是很重要的工种,切镜头是个技术活,导播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