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几年前身体就不好,她高一高二的学费都是男友打工给她挣的,来到江城后,父母除了给她必须的学费和生活费,再也没有一分多余的钱。
她一直以为这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应该和她的父母一样,重男轻女,儿子是天,儿子是宝,女儿是那随手都可以丢弃的垃圾。
可她在周畦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父爱,周畦那样的爱他女儿。
有的时候,庄可颜甚至在幻想,如果周畦是她的爸爸就好了。
她已经取到了那二十万现金,自己重新办了一张银行卡存了进去,这笔钱可以让她安安心心的去读大学,不必再四处打工挣钱,也可以让她的男友去上技校,再学一门手艺,不必再待在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电子厂里。
庄可颜把赵云归他们摆放在墓碑前的菊花拿到了一旁,放了一盆绿萝上去。
周畦不喜欢那些颜色艳丽的花朵,小巧洁白的绿萝,才是周畦的最爱。
当年的周幼宁跟着爸爸住在工地上的板房里,满是尘土与男人汗臭的工地上,只有周幼宁在路边捡的一盆绿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你瞧,这盆绿萝是不是跟当年的宁宁养的一模一样?”
“周爸爸……我可以喊你声爸爸吗?”庄可颜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微微红了眼眶。
她难以想象,她亲生父母是那样的厌恶她,可仅仅只是见了几次面的周畦,却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父爱。
她那残缺的童年,就这样被周畦填补了。
“我填报了京都的大学,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读书,好好生活,连带着你和宁宁的那一份,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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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小哥,来了啊。”多宝阁的老板时隔几日再次看到言晰,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上一回言晰留在他们店里一共一百一十三章符纸,那符纸的威力比起玄学世家蔡大师所制作的都不遑多让。
蔡大师的符一张卖五万块,言晰能力有之,但奈何是个新人,老板还以为五千块钱一张叫价高了,没想到生意却相当不错,有不少回头客。
那一百多张符纸已经卖了一多半。
“这是给你的分成,”老板和言晰签了合同,卖符纸的钱五五分,言晰一共收入八万多,他当着言晰的面转了钱,态度比之前更加的诚恳了,“不知道你这次有没有带新制的符纸过来?”
“有的。”言晰把画好的符拿出来,一共两百张,应该能卖上不久了,这是一个长久的收入。
“我想要一些法器和玉石。”收了钱,言晰向老板说明来意,上次那两块玉石摆出来的聚灵阵的效果还不错,只不过玉石的品质还是不够顶级,用了没两天就已经碎裂。
周五言晰要和吕家人去外省去看他们老家的祖坟,言晰对那边的情况不甚了解,还是要多做些准备才行。
“当然可以,”老板笑眯眯的应答着,很快就准备好了言晰所要的所有东西,然后又送了他一些朱砂符纸,“你也算是我们这里的老客户了,今天这些东西都给你打八折。”
能够少花钱,言晰自然是不会拒绝,“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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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傍晚,池艺上了门,“大佬,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啦!”
她说着话,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袋子,“你不知道拿到这些东西,我有多费劲。”
池嘉去世了,而且是自杀,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为了防止自己走后,自己的父母怨恨池艺,特意留下了遗书,让他们好好对待池艺,好弥补她这些年受的苦。
池艺和池嘉长相其实有些相似,池大伯和池大伯母丧女之痛,每天能够看到池艺,也能够聊以慰藉。
他们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伴随着池嘉的死,彻底了了。
只不过,心里终究是落了刺,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头发倒还好,是个人都会掉头发,最近几天池艺都住在了她大伯家,在他们早上梳完头后,她去梳子上面薅一下,很容易就能够得到掉下来的头发。
至于指甲就拿的有些艰难,她趁大伯母给她递水果的时候故意狠狠撞上了对方的手指头,假装被对方的指甲戳疼了手,以此为借口,拿出指甲刀给池大伯母和池大伯都剪了指甲。
因为指甲是剪到垃圾桶里的,半夜的时候她又偷偷的溜出卧室,把指甲碎片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听到池艺委屈巴拉的叙述,言晰轻笑了一声,“辛苦了,走吧,请你吃饭。”
到楼下的时候,刚巧遇上了在健身器材那里打太极的赵大爷。
“小言啊,最近好几天都没陪我这个老头子一块练太极了,干什么去了啊?”赵大爷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言晰微一颔首,“最近有些忙。”
“走走走,去我们家吃饭,”赵大爷一如既往的热情,“你大娘今天晚上做了挺多好吃的,我儿子,上大学放假回来了,你还没见过呢,刚好你们年轻人能有话聊。”
他说着话,根本不给言晰一点儿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就要朝家走。
“那感情好,”池艺这些年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到学校去上过学,常年住在医院里,也不认识几个人,想要出去玩也没太多朋友,现在她身体好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新世界,“大爷介不介意带我一个呀?”
池艺长得很清秀,戴着一头黑长直的假发,是现下大爷大妈们最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