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坠海那天,疯批大佬哭红眼(226)
他夺过手机,扯着嗓子喊,“是不是稚宁有消息了?哥!”
电话挂断了。
薄野和薄琬乔不约而同对视,目光相接,两人都腿脚发软。
究竟发生了怎样严重的事,能让他们见惯了大风大浪处变不惊的哥哥慌成这样?
这个关键节点,大概只有稚宁。
薄琬乔惊惧至极,再顾不上其他,朝外跑去。
薄野亦然。
身后,向慈正好被推出手术室,她仍在麻醉中,身边没有一个家属,正是需要人照顾看护的时候。
下午的护士叫住薄野,打算告诉他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却被薄野重重甩开。
薄野现在才真正开始害怕,几乎乱了方寸,他想给稚宁打电话,比任何时候都想确定她是安全的,可该死的他的手机去了哪?!
*
天幕下,夜色沉冷。
黑色的迈巴赫如拉满射出的箭,飞驰掠出薄家大宅的门。
薄瑾屹衣服没换,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亲自开着车,朝被告知的事发地赶去。
急吼的寒风,失去车窗的遮挡,锋锐堪比刀子。
薄瑾屹满头乌发被吹起,他感觉不到一点冷,脑子里全是刚才打电话那人哀恸的宣告。
“薄先生,您妹妹、不,稚宁小姐于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八分,在跨海公路因匪徒追击,发生严重车祸,坠崖溺海,目前正在积极展开救援,但一直未有结果,您看您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
介于稚宁已经被驱逐出薄家,电话里的人用词斟酌很小心,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稚宁是个和他毫无干系的人。
若在从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早哭爹喊娘跟死了自己家里人一样。
以往但凡有攀附之心的人,都以与稚宁扯上关系为荣。
怎么现在就避之不及了?
薄瑾屹下颌绷紧,他难道真的太过分了吗?
他们以为他很厌恶稚宁?
她也这么想吗?
风明明一个劲往车里灌,薄瑾屹却无法从中吸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撕扯着领口,零下十几度的风把他裸露的肌肤割得泛红,稳重自持,濒临崩塌。
薄瑾屹赶到事发地时,架起的照明灯把沿海公路照得仿若白天。
风浪狂涌的海平面上,无数艘救援打捞船亮着白灯,在不着边际的黑海上飘荡,像极了散落天际的星子。
薄瑾屹清楚看到了地上狰狞的车轮痕迹,破碎的零件点缀其上,撞断的护栏朝海平面张着口子,叫嚣着它吞噬了他心爱的雀鸟。
头皮倏然一炸,这时电话里的陈警官跑来打招呼,“薄先生,您终于来了!”
“麻烦您跟我过来这边,我们有东西给您看!”
薄瑾屹失着神被拉走,余光始终离不开那撞断的护栏,怎么也不相信稚宁从那里掉了下去。
陈警官搬来一台笔记本,“这是沿途附近监控拍到的视频,技术人员稍作了归总剪辑,保证没有任何作伪,您看一下,车里的人是不是稚宁小姐?”
车速疾驰,视频开了慢速,清晰度调到最高,仍旧模糊不清。
但足以让薄瑾屹认清很多事,比如这辆车子,是前段时间薄野和向慈在一起,远离稚宁,他给薄野的奖励。
而车子里的人,是她。
看清稚宁的脸,薄瑾屹眼前突然一黑,像有重锤凿上天灵盖,耳畔急速真空,意识溃散。
高不可攀神一样存在的人物,脆弱得风一吹就崩坍。
陈警官慌忙把人扶住,“薄先生您小心!”
一晚上接连出现几次同样的晕眩状况,薄瑾屹很快回神,撑住桌角,嘶声道:“我没事。”
他看起来尚算有理智,很快便直身站稳,眼眸沉沉。
但即便如此,还是轻易被人看出他刹那间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眼尾红得骇人。
薄家大宅附近,是一片洋流复杂的海域,暗礁无数,夏天掉下去尚且生机渺茫,更别说零下十几度的冬天。
陈警官开始叙述事发的经过,“下午两点十三分,稚宁小姐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报警向我们求救,原本她该朝着我们约定好的救援地点驶去,可途中她意外发现刹车失灵。”
“当时匪徒驾着越野车在后方紧追不舍,手持枪械,有证据表明追击过程中他们朝稚宁小姐开了枪,也许是迫于生命威胁,车速一再提升,以至于后来失去控制。”
第195章 不可能是她!
“为了市区市民的安全,稚宁小姐被迫放弃一开始的救援方案,毅然选择驶往郊区,把危险绑在自己身上,这份善良和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听着很像假大空的奉承话,其实不然。
陈警官真的很敬佩稚宁在那样危急的关头舍己为人。
今天是除夕,一辆停不下来的车子横冲直撞进入市区,死多少人无可估量。
薄家的事最近闹得轰动,稚宁的为人他有所耳闻,骄奢淫逸、自私跋扈,被惯坏了的富二代罢了,陈警官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但现在看来,传言也不全是真的。
能舍己为人,足以证明她心底的良善。
人在濒死的时候是不会说谎的,多少自诩君子的人为活命行过苟且之事?纵观往昔,太多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这更显得稚宁舍生赴死的可贵。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她信不过他们,想回家向薄瑾屹求救。
但她到底没能回去。
在距离薄家大宅不到三公里的位置,葬身海底。
三公里,按照她当时的车速,不过是数几个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