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非要拜我为师(33)
这根本不是镇魂木,是楼烬专门伪造出来,目的就是让江灼偷的。
楼烬手中一用力,画轴便显出原形,是楼烬常用的一盏酒杯。
“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抱那小孩的时候——”楼烬说着,纠正道,“不对,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抱你的时候,被你偷了去。”
铁证如山。
酒杯就抵在江灼的脸颊旁边,将他脸上的肉都挤起来一点。
江灼感受着薄瓷的凉意,方才那些焦急已经烟消雾散。
他神情一点点淡了下去,看向楼烬的眼神也含着深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挺早了,”楼烬道,“冥界的那一次抚雪寻魂并非失灵,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是魔气的主人,傀儡是你做的,到后面你也是假意被捉。”
“就凭这个?”
“不止,”楼烬一笑,“这一次,你先蛰伏于龚宁的寝宫,目的就是为了他的无尘杖,发现他随身携带无尘杖后,又跟着我们来到了无上宫,先一步进入结界,我没猜错吧?”
说这话时,楼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灼,可江灼的表情偏偏纹丝不动,任凭他怎么看都无一点波澜。
不等楼烬再说,江灼在楼烬胸口一搡,坐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楼烬问他,“费尽心思潜入仙界,又死缠烂打拜我为师,会不会有点太过于大费周章?”
江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反驳道:“我没有死缠烂打。”
楼烬沉默了一会:“嗯,你说没有就没有。”
但江灼还没有回答方才那个问题。
知道楼烬不会善罢甘休,江灼便道:“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你看我像那么好骗的样子吗?”
看着江灼一本正经地扯谎,楼烬觉得好笑。
江灼也不解释:“信不信由你。”
说完,将脸撇到一边去,不看楼烬。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江灼道,“你只信你自己认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楼烬:“比如?”
“比如我接近你就一定要是为了什么,”江灼说得很认真,“比如我来仙界就一定是有所企图。”
“你倒也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惨,好像很多人都误解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江灼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我是魔不假,可魔就一定恶贯满盈吗?”
楼烬怀疑这个人又开始演了。
可惜没有证据。
楼烬又看了他一会,站了起来,“我看你和班仪关系挺好,你之所以会偷这木头,应当也是怕我反悔,不愿给班小轩。”
江灼被说中了心思,沉默不语。
楼烬收回目光:“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别来璧川宫了,师徒一事,也就此作罢。”
“等等——”江灼要拦。
“别等了,你是魔,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有什么瓜葛,”楼烬冲他一笑,“我胆子小,不禁吓。”
江灼:“……”
说完,楼烬拍拍屁股走了,潇洒十足。
步履间,带走了寥寥几缕微云。
而江灼还在原地坐着。
第19章 飞升
从那之后,江灼真的没再来过璧川宫。
容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在纳闷为何江灼一去不返了。
楼烬也没有把真相告知给容嘉的意思,这孩子脑容量有限,又胆子小得和芝麻一样大,怕是消化不了这些。
带着镇魂木,楼烬又去了一次冥界。
他本以为会在这里碰到江灼,但江灼没来。
班仪见到楼烬,浑身透着不待见:“你怎么又来了?”
“来给冥君送个东西。”楼烬微微欠身。
班仪往他身后瞅了瞅,问道:“你那两个跟班没来?”
这回楼烬没叫容嘉来,提到江灼,楼烬挑了挑眉,“想必冥君也知道我其中一个弟子的真实身份吧?”
毕竟上回武高几乎都要将有关江灼的事和盘托出了,又被班仪制止。
班仪还是那句话:“该你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楼烬也挺识相的,话不多说,拿出镇魂木,交给了班仪。
他从班仪的态度中能看出一丝不同,兴许是对他有所改观,又或许是看在江灼的面子上对他态度有所缓和,总之,班仪在接过镇魂木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班仪也不通炼器,不过她体内有数百人的魂魄,随便找一找,还真能找一个精通炼器的魂出来。
炼器的时候,楼烬就在一旁观望。班仪难得给他倒了杯热茶,见他不爱喝,真就换成了一杯酒。
楼烬一边抿着酒,一边打量那团灰色的冥火。
只见奇异的符文在空中散发着深邃的幽光,灵气弥漫,黑雾缭绕。冥火忽暗忽明,“班仪”的脸上也渗出薄汗。
看得出来,这块镇魂木不好驾驭。
本来楼烬还以为这副躯壳是班仪替班小轩炼的,但如今一看,并非如此。
班仪做不到。楼烬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给班小轩炼出这么一副躯壳。
他冥冥中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无上宫的主人做的。
那个人认识江灼,甚至于交情不浅,且他和班仪也有往来。这么想想,当楼烬问起和冥界来往甚密的魔的时候,武高说的什么来着?
现在也就他一个了,以前——
以前还有别人吗?
楼烬又一次提杯,发现杯中已经空了。
他想问班仪再要一杯,班仪正忙着,便借着炼器人的嘴告诉他酒在哪,让他自己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