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大人的白月光(165)
他气得手抖:“你……和离就和离,咱们王家不能让别人给害了。”
华歆站在门外,脸色苍白,默默转身朝别处走去。
长廊上,华澜擡手就要去打长平:“欠打啊你,你几时将人领到家里来了?”
长平闪开,那巴掌没落在他身上,闷着嗓音道:“阿娘不让我去草原,所以他只能来找我了。”
华澜道:“你爹是缩头乌龟,你倒是贼大胆。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你跟他来往,别说你的人头,就是你们王家所有的人头加在一块也不够砍的。”
长平争辩:“穆都,跟那些草原人不一样。”
华澜:“他跟别人一不一样,我没兴趣。我只知道,你们王家人脖子上只长一个脑袋。”
长平:“难道阿娘不是我们王家人?为何总说这样的话?”
华澜道:“我姓华,不姓王。”
长平道:“那还不是一样。真不理解阿娘怎麽总说跟我们不是一家人,就算阿爹再怎麽样,难道我不是您儿子?”
华澜没好气道:“你是你爹的儿子。”
长平:“……”
华澜四处张望,“看见你表姐了吗?”从晌午过后,她就没瞧见华歆的身影。
长平道:“那会她说去给父亲请安,然后我也没有见到了。”
华澜听后皱了皱眉,转身去了华歆的卧房。推门进去时,只看见桌子上留了几行字。
她心口一沉,道:“糟了。”
衾枕寒
聂玫倚在美人靠上,神色空洞地望着天边。
“小姐整日不是发呆,就是在房间里坐着,这样下去人要闷坏的。”婢女担忧道。
聂玫听见声音,回过神来,没说什麽,面上依旧淡淡的。自从有身孕后,她便觉得日子过得愈发煎熬。
婢女提议:“小姐出去走走吧。”
聂玫随口道:“去哪里?”
见她没有拒绝,婢女继续劝:“奴婢听说最近朱雀大街新开了一间店,专卖女子涂脸的香膏,生意红火,小姐何不去逛逛?”
聂玫沉了口气道:“算了吧。”从薄家婚宴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出过门。
“小姐去吧,出去透透气,对身子也好。”
聂玫朝天边瞧了眼,那里阳光柔和。她沉默片刻,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去备车,我们出去走走。”
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聂玫带着帷幕走在街上,听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些。
她走进那间铺面,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店里人来人往,她细细瞧着架子上的货品。
旁边有夫人在议论着什麽,聂玫下意识朝那人望去,登时紧张起来。
发现那人并不是盯着她瞧,才慢慢松了口气。
自从出事后,她总觉得身后有无数道目光,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突然没了继续逛的心思,随意挑了几瓶玉容散,就準备结账离开。
却听旁边的人说:“可是都护府的华夫人?”
她冷不丁又瞧了过去。
另一人接道:“就是她。前些日子我派人去都护府,本想请沈念出来聚一聚。结果我的人原封不动的回来,说他们府上华夫人失蹤了。”
“失蹤?”
“嗯。”
“怎麽会失蹤?”
“不清楚,他们也没有多问。据说已经失蹤好些日子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八成是人没了吧。”
“姑娘,姑娘?”直到店小二连喊了几遍,聂玫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好一会了。
回到渔阳郡公府,聂玫着急忙慌地去往越夫人那里。到门口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你小心着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还这麽毛毛躁躁的。”越夫人道。
聂玫擡头,聂浚容也在。她又看向越夫人,哆嗦着唇道:“阿娘,我听说...我听说......”
越夫人蹙眉:“听说什麽?慌张成这样。”
她看了看聂浚容,发现聂浚容也正盯着她。她道:“华歆失蹤了。”
“你说什麽?”越夫人震惊。
聂浚容瞬间沉了脸色,惊疑地望着她:“你听谁说的?”
聂玫有些害怕,如实道:“我在朱雀大街,听到有人在谈论。她们说华歆失蹤了,已经好些日子。”至于后面的话,她又咽了回去。
聂浚容没再追问,只是快步出了房间。
瞧着他的背影,越夫人跟着忧心道:“等你哥查清楚再说。”
聂玫点头,心口砰砰一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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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洲堂,隗儿端着食盒出来,双眉紧锁。
游林道:“主子还是不吃吗?”
隗儿点头。
游林沉了口气,道:“主子已经连续多日水米未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这时,姬鹭走过来道:“给我吧,我去试试看。”
隗儿屈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食盒递了过去:“主子现在心情很差。”
姬鹭端过食盒,走进房间。
书房的正中央,红木桌案横陈。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砖上,斑驳的光影又冷又硬。
墙角处,翠绿的松叶微动,仿佛有风灌了进来。
沈约正坐在书房,一脸的落寞,垂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麽。
姬鹭放下食盒,轻声道:“大人,吃点东西吧。”
沈约头也没擡。
姬鹭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自从华歆失蹤后,沈约越来越沉默,几乎不再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大人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老太太想想,大人一直如此,老太太会伤心的。”
沈约的手心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他擡起头,嗓音疏离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