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大人的白月光(211)

“什麽？”华歆微微一愣。

秦氏犹豫了会儿，握着手心道：“这府上事情多又複杂，有时候难免会受到牵连。所以我想.....你还是少来为好。”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点头，出了房门。

等她回到院子里，萸娘温声道：“秦姨娘情况如何？”

华歆点头：“好些了，不过还要好好调养。”

萸娘问：“她可有说那孩子到底怎麽一回事？”

华歆摇头：“没有。”

萸娘叹声道：“秦姨娘这些年，也是苦了，她性子温婉，大老爷过世得又早，难免受委屈。想来她不愿意多说，也是怕给我们添麻烦。何况，一句两句话，又当不得证据。就是说了，反而最不利的是聂兴，秦姨娘应该是有重重考量过的。”

想想韩氏为何对聂兴下毒手，焉知不是怕他说些什麽。

华歆坐下道：“到底流言蜚语对秦姨娘是不利的......”

萸娘：“如今这事闹开了，也未必全是坏事，秦姨娘鬼门关走一趟，想必聂浚容以后也会注意些影响，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地乱来。”

“都护大人来了。”话音刚落，门帘掀起，沈约身姿凛然地走进来。

华歆连忙起身相迎：“大人怎麽来了？”

沈约目光在萸娘身上稍作停留，点头示意，随即转向华歆：“我来接你回府。”

她这才意识到，在聂家已经待上两三天，是该回去了。转而看向萸娘，有些不舍：“萸娘.....”

萸娘叮嘱道：“放心去吧。若是没什麽事就不要过来了，我和衍儿会照顾好自己。”

沈约道：“萸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华歆。”

“多谢都护大人，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

华歆望了萸娘一眼，跟着沈约走出院子。

萸娘站在门前目送他们离开，拧起长眉又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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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时，姬鹭耳边回蕩着沈约的忠告：“大将军的刀一向对着作乱的兵将，你是大将军的遗孤，手里的刀屠恶人，屠罪有应得的人，不屠无辜之人。望你好自为之，不负大将军之名。”

月光如水，洒在菱洲堂的窗前。沈约从书房出来，坐在床沿边準备躺下。

华歆往里去，让出些空位：“她就这麽走了，也不知道将来如何。”

沈约提着被褥，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或许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还记得太后听闻姬鹭的遭遇，只心疼道：“这孩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就让她在哀家身边做个伴，陪着我个瞎老婆子。”

困意来袭，华歆打了个哈欠，“夜深了，大人，早些休息吧。”

摇曳的烛火映在她的眉眼上，沈约道 “就这麽放过侯毅，会不会太亏了？”

华歆眨着明亮的眸子，扬起胳膊，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腕：“他要是想杀我，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在她看来侯毅不是个坏人，起码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沈约握上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进些。

说到姬鹭的事，华歆似想起什麽：“想不到安抚使薄承这麽坏，表面风光，背地里却行如此阴损之事。”她见过薄承，是那种儒雅随和的官员，果然财富和权势是最好的补品，连一个人真实的皮囊也掩盖住了。

沈约摩挲着她雪白的手腕，薄承的罪孽远不止如此。

前世勾引关外，致边境动蕩，战火纷飞，其罪行罄竹难书，十恶不赦。

而聂玫嫁于薄交后过得并不幸福，婚后没多久，薄交宠妾灭妻，公婆对她更是百般刁难，反倒是薄瑄时常关照于她。

华歆忽然擡头，看着他的侧脸，纤细的手指在他下颚上划拉着。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是淡红色，跳动的灯火中，他的轮廓有些虚幻。

她离得更近了，问他道：“前世，你是怎麽死的？”她想着只有死人才会重生，才会带着某些记忆。

沈约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狭长冷凝的眸底晦暗深沉，绷着的薄唇沉默会道，“战死的。”接着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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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聂浚容的梦魇成了无休止地折磨，越来越频繁。

寂静的夜晚，他如往常一样，身着衬衣歇下，熟悉的梦境又悄然降临。

在梦中，他能清晰地看见华歆的身影。她孤身一个人，神思恍惚地坐在囚车上。

那抹殷红的血，如同炙热的烈焰，一寸寸灼烧着他的眉眼。

他猛地坐起身来，喘息着。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浸湿了枕头和衣襟。目光四下移动，试图看清周围的轮廓。

夜色如墨，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缓缓垂头，闭上眼睛，想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但是越努力，就越是清晰。

“为什麽？”他喃喃自语，嗓音颤抖。怎麽也无法理解，那个梦为何会频繁地纠缠着他，心口涌动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最后，他起身，走到桌边，点燃油灯，昏黄的灯火照亮了房角的一角，也将他心底的阴霾驱散了些。

只是无论他怎麽努力，那些画面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他心底地不安在作祟。

院子里，华歆目视前方，凝望着靶心，“嗖”的一声，箭矢正中靶心。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果然还没有手生。”

沈约走过来道：“你的箭术，越发精湛了。”

她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弓弦，动作一气呵成，笑道：“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