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大人的白月光(35)
鱼荷顿了顿,夫人?哪个夫人?什麽时候有夫人在菱洲堂沐浴了?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飘过。。
仿佛跟随主子回来的只有身后这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她上前小心翼翼试着问道:“夫人。。”
华歆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里,她还是头一次来菱洲堂,可是上来就要沐浴?
一张脸憋得通红,还有些慌乱。
此时听见他的近身侍女唤她夫人,更是紧张。说实话,她至今都没有适应夫人这个身份。每每听见有人喊她,总觉得喊别人似的。
她挣扎犹豫了片刻后,解下帷帽递与鱼荷。
鱼荷这才看清她的脸,微微怔了一瞬,忙伸手接过帷帽。
隗儿替她接着披风,心里正美滋滋的。主子好像就是对待华夫人不一样呢,见第一面就将夫人留下了,见第二面就要沐浴了。那个庄叔一直不开门反倒巧了,可见今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知道想着什麽了,想着想着还泛起了红晕,笑得更深了些。
华歆这会顾不上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慌得六神无主。
鱼荷鱼欢道:“夫人,水已经备好了,请夫人沐浴。”
她眉头轻拧,回眸瞧了沈约一眼。
沈约坐在软榻上,眉宇间依旧淡漠,手上捏了本书过来,并未多看她一眼。
华歆忐忑不安地跟了过去!
她坐在浴桶里,任由水雾在脸上氤氲,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聂浚容说两年之后,她就可以离开都护府。可是这两年怎麽过,聂浚容没说。
鱼荷轻轻道:“奴婢在水里加了香露,有一丝淡淡的玫瑰清香,并不浓烈。”
华歆睫羽微闪,回神淡淡“嗯”了一声。她这会神思飘忽,压根就闻不到水里有什麽香气,思绪全不在这上头。
沐浴后,她换上了一件月白色交领长裙,宽大的衣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领正好露出她雪白的脖颈,长长的乌发垂在肩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确是副好容貌,聂浚容将她送给沈约,大概就是看中了她这张脸。
空蕩蕩的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隗儿也不见了蹤影。
内室不同于外间的玛瑙地砖,而是褐色的地毯。宽大的拔步床上挂着淡黄色帐缦,倒和她常穿的黄色衣衫有异曲同工之处,床头的乳白陶瓷瓶子插着几只六角荷。
华歆望着那花,有一瞬间的出神,暗暗思忖着都护大人也喜欢六角荷吗。
夜深二
她一直静坐到后半夜,也没瞧见沈约过来。
不知道是夜深的缘故,还是今日路上奔波真的有些累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实在熬不住,就打了个盹。
结果头一垂,险些从床沿上跌下去,她忽然清醒些。
室内静悄悄地,沈约还是没过来。
手臂上莫名有些痒,她随手抓了抓。可是越抓越痒,甚至全身上下都有些痒。
华歆皱着眉头,将袖子往上拉,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小疹子。
她脑海中“嗡”的一声,再掀开另一只袖子,同样出了疹子。
华歆头晕目眩,不清楚怎麽突然出风疹了。
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风疹,幼年倒是有过几次,只要一接触玫瑰花就会出风疹。
玫瑰花?她怔了怔,平日里甚少接触,今日是怎麽了。
脑海里忽然飘出鱼荷的话:奴婢在水中加了香露。
华歆当场愣住,是了,在水里。
手臂上奇痒难耐,她来回搓了下,敛着眉道:“隗儿!”
没有人应声,她浑身又痒又难受,还有些刺挠,继续唤道:“来人!”
还是没有人应声。
华歆不知道,沐浴过后,沈约将人都遣了出去,这会室内一个人没有。
她看着那红成一片的胳膊,如坐针毡,站起身朝外间走去。
方才进来时,菱洲堂点了数十盏白烛。此时只留了两盏,宽敞的室内光线有些昏暗。
迈过玄关,镂空雕花的圆形拱门前,青色的纱帘微微晃动,里面亮着散着光的圆形烛火。
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沈约应该就在这里。
华歆蜷着手心,心口噗通噗通直跳。沈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压人的威势,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瞧的人心底发慌。她每每见沈约时,总觉得透不过气来。
若是可以,真的很想离他八丈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华歆低沉了良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看着手腕处的桃红疹子,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撩起帘子。
沈约坐在宽大的伏案前,泛着青白的手指捧着书,听着外面一点点靠近的脚步声,直到不动。华歆唤人的声响,他不是没有听见。
帘子被撩起,烛火映在他微微顿住的指尖上。
他半擡着眸子,跟她视线撞了个正着。
华歆蓦地有些慌神,刚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约将视线移至她的身上,那宽松的袍子下是玲珑曲线。华歆披散的长发垂在肩头,多了几分娇柔。交合衣领半开着,脖领纤细,线条优美的锁骨清晰可见,还有,,微微耸起的雪峰。
他微微移开冷眼,寂声询问:“何事?”
华歆尽量压了压自己轻颤的声音:“我,我......”她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都护大人将她留宿在菱洲堂,多少对她是有点想法的吧。眼下她出了风疹,是不是出得不合时宜?
沈约一动不动!
华歆被他瞧得发毛,洩了几分气,睫羽闪烁道:“我,我好像出风疹了。”话刚出口,就有一种窘迫感,脸像熟透的红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