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大人的白月光(80)
聂玫捂着心口,摇头定神道:“眼前有些晕,想必是饿的,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她为了今日穿嫁衣好看些,特意将喜服做瘦了一圈,这些日子吃的也少。甚至从早上开始,连口水也没喝。準备那麽久,结果嫁衣还烧破了,所以她才会那麽生气。
兴许是饿得过头,这会眼前发黑,头还昏沉。马上就是洞房,她可不想再出什麽岔子。
“奴婢这就去。”红瑛退出房门,去给她找吃的。
她前脚刚走,后脚关上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聂玫眼前越来越恍惚,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口忽然腾起一股燥热。
她半垂眼睫,清水般的眸子里泛着光晕,两片嫣红的薄唇微微张合着,神色迷离。
好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她鬼迷心窍地擡了手,搭在眼前人身上。
他喉咙一哽,微弯下身,就将她揽了过去。聂玫被束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意识迷糊地迎合上去。
帐缦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掌心摩挲过的触感,犹如大火烧过一般,让她身子滚烫起来,喘息声也越来越浓郁。
“小姐,吃得端来了。”红瑛端着托盘推开门,只觉得室内怪怪的。没有人回应,只有耳鬓厮磨的喘息声透过帐缦传出来。
“小姐?”红瑛渐走近了些,却发现帐缦里突然多出一个人。
“啊!”她吓得手一松,托盘“哗啦”一声跌落在地上。
那“哗啦”破碎的声音,使得薄瑄满是欲望的眸子豁然清晰了些。他半擡着身子,眨了眨眼睛,看着身下温柔化骨的女子竟然是...聂玫。
犹如当头一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聂玫眼前依旧是云雾弥漫一般,什麽也看不清,薄软的红唇上娇喘微微,攀着他脖子的手只不肯松开。
“有贼啊。”红瑛脸色惨白,脚下颤巍巍直往后退。
薄瑄慌忙起身,从帐缦里退出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些,抖着嗓子道:“别叫……”
红瑛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不敢去看他,强撑着身子就往外跑,扯着嗓音喊道:“有贼!”
薄瑄浑身颤抖,额头冒着冷汗,慌张之际追上去堵住她的嘴,猩红的眸子里近乎崩溃:“我让你别叫啊……”
红瑛挥舞着双手使劲挣扎,奈何身后的人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直到她瞳孔渐渐放大,身子跟着倒了下去,薄瑄才惊慌失措松开手。
看着一动不动的婢女,他毛骨悚然,冷汗一直从额头流到脸颊上,盯着双手有些难以置信:“我在做什麽?”
华歆坐在席面上,神思飘忽不定。心底一直想着薄瑄的话,面对满桌子的饭菜胃口全无。
园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她惊了一跳。
“出什麽事这是?”那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听着大家心头一凛,慌忙起身出去。
见衆人一溜烟地出去,华歆便也跟上前去。
过了月洞门,新房的大门前已经围着不少人。
透过人群,华歆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已经不动的婢女。
她眸子微震,这人她认识,是聂玫的贴身婢女。
而薄瑄袒胸露背,癡傻般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瑛。”聂玫看着地上的尸体,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些。衣衫也来不及裹上,颤抖着双腿疾步过去。
看着衣衫不整的薄瑄和聂玫,衆人倒吸一口凉气。
聂玫的哭声,使得薄瑄渐渐回神了些。他慌乱的擡起眼睛正对上华歆惊恐的眸子,脑海里“嗡”地一声,面如死灰。
刺骨
薄太太两眼一黑,扯着嗓子尖叫道:“造孽啊…”
薄瑄脸色愈发惨白,泛着青灰的嘴唇蠕动着:“不..我没有..我没有..”
望着华歆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嗓子好像被什麽掐住一样,声音断断续续。
华歆眸子微沉,一颗心砰砰跳不停,甚至有些堵得慌。
看到她下陷的眸子,薄瑄忐忑不安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些,脑海里仅存的一丝清醒让他撑着发软的双腿,仓惶而逃。
薄家大门前,围了满满当当的士兵。
原本喜庆的宴席,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敢久留,甚至来不及拜辞,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华歆正欲上马车之际,一个挺拔清俊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他一身乌青长袍几乎要融于夜色中,转眼已经到了跟前,灯火下周身氤氲着寒气。
她脊背一凉,脚步不自觉的往后动了动,眸子里有些惊恐。
望着华歆移动的步伐,沈约目光黑沉,狭长的眼尾变得锐利。
“他们二人是被人下药了。”聂浚容冷冽的嗓音上隐隐染着怒气,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沈约阖眼看着他,神色平静道:“那的确是要好好查查。”
聂浚容眼梢夹着淩厉:“卑职派人护送大都护回府。”
沈约盯着他,凉凉勾唇:“出了这麽大的事,这里自然是离不开人的,你的人就留在这里吧。”说话间他伸出手,扶着华歆上马车。
华歆掩去眼底的潮涌,搭上沈约的手心,弯身进去。
马车里,寂静无声,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车轱辘和马蹄的滴答声,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华歆脸上笼着一层阴霾,脑海里都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她眸中的光有些灰暗,想起那个下雪天,第一次遇见薄瑄。眼前是他温笑的脸,眉宇间是说不出的贵气,和今晚惊慌失措的他,判若两人。
她从未见薄瑄这麽恐惧过!
明明吃饭前还好好的,起码在她看到的时候,人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