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是反派(双重生)(19)
一夜无事,直到翌日日上三竿,她才醒来。
如她母亲一般,他也十分喜爱吴山的景色。由于这里四面群山环绕,山中溪流多,水源丰沛,倒是形成了一处完完全全不同于北疆其他地方的景色。
没有北方的苍茫淩厉,倒有南方的温柔小意。
萧时慢推开房中的窗,让屋外的阳光与晨风,肆无忌惮地闯入房中,她仰着小脸,尽情感受在归云镇才有的湿润空气。
“郡主,您可是醒了?”屋外传来绿意的呼唤,声音里带着急切。
萧时慢眉头微皱,十分不满这个惬意的清晨被打扰,她冷声问道:“何事?”
未听到萧时慢唤她进来,绿意继续在门口说道:“如今已经巳时,墨公子还未醒,李神医一直喊着要过来叫您,奴婢快拦不住了。”
萧时慢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李春,不过早镇北王府与江墨同住了一晚而已,这上心程度,未免有些过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李春的主子呢!
“你进来服侍我梳洗吧。”萧时慢对门外说。
绿意这才端着早就备在门外的热水进来。
梳洗完毕,萧时慢才缓缓出房门,正在楼梯口的李春一眼便瞧见了,快步走过来:“好徒儿,如今十二时辰已过,你那未婚夫婿还昏迷着,你怎麽还睡得着?”
“我的好师父,有您在,我想睡不着都难。”萧时慢说;“况且,我又不是大夫,睡不着也没用呀。”
李春一时语塞,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下去,手脚来来回回比画了几次,最终一把拉着萧时慢往江墨的房间去。
房中,昨日已经从掌心蔓延至手臂的青黑已经消了下去,手心上重新上了药,裹着新的纱布,却又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来,胸口上的伤更甚,纱布被血浸透出一大个圈。
“你看,刚刚我才用药止住血,如今又流出来了。”李春松开萧时慢上前指着江墨的伤口说。“我将他的血验来验去了,根本没毒。”
连大名鼎鼎的神医李春也瞧不出自己做的小动作吗?
萧时慢心中泛起一阵得意:“师父当真瞧不出?”
李春欲言又止,看着房内杵着的绿意和小五,将他俩统统推搡出门,再将房门关上,才问道:
“娇娇,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没做。你要问,应该去问,那些刺客做了什麽。”顿了顿,萧时慢语气一软,继续说道:“他也是因救我才受的伤,我比谁都希望他好起来。”
“是吗?如果你真的这麽想,你就应该救他。我已经问过小五了,在王府时,江墨也曾昏迷不醒,血流不止,最后是你救醒了他。”
“如果没有王府中那一次,我倒是会相信不是你做的,可这是第二次。还混在我送你的毒药里,那毒药只此一份!”李春的声音带着抑制的怒意。
“是我做的又如何!”萧时慢冷声说道:“江墨有什麽好?为什麽你们每个人都护着他!”
话落,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萧时慢觉得委屈至极,自己处心积虑,不过是想除掉祸根,扭转前世的结局罢了,既然让她重活一次,为什麽又不让她成事?
第一次,她想着,堂堂镇北王府,一位寂寂无闻的养子受伤没撑过去,只有她和爹爹不追究,谁敢说声不字?
结果江墨已是官身,与朝堂大计密切相连,在镇北王府中,她动不了他。
好!那便出王府,那便不经她的手,那便一起身涉险境,天灾人祸,怨不得她了吧?偏偏这李春又来横插一脚。
萧时慢看向李春,只见他打开了江墨胸口的纱布,拿出金疮药,又在为他止血。
萧时慢表情微妙起来:“你到底是谁?”
李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为江墨敷好了药,盖上纱布,才说道:“你我本无师徒缘分,是江墨相求,我才来的北疆城。”
原来,这是他安排的吗?
难怪,自己第一次邀李春上府时,他推脱有急事。到了镇北王府上,却马上改口说其他事可以缓一缓,还要强行收她为徒。
李春出现的这件事跟前世并没有什麽不同,也就是说,前世李春也是江墨安排的吗?
他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他想干什麽?”萧时慢问。
“他想干什麽?叫我过来授你一门技艺傍身,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总不能是为了毒死自己吧。”李春道。
为了让我有力自保吗?萧时慢想,却又立马推翻了:
“既然是授一门技艺傍身,请一个武林高手过来不是更好?兵刃相向的时候,学医有什麽用?”
“怎麽?你这是嫌江墨功夫不够高?”李春说嘲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学了那麽多年武艺,学到了什麽。若不是他好言相求,又跟我说你是天生学医的料子,我才懒得走这一趟。”
“天生学医的料子?这不是天大的误会,我对医毫无兴趣。”萧时慢说。
“这几天我也察觉了,这确实是天大的误会。”李春说。
他又走到江墨的床前,看着他新缠上的纱布再次渗出血,眉头微皱:“可怜的孩子,一片癡心错付了。”
萧时慢手心攥紧,面上却依旧还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她越来越看不懂江墨了。
前世亦是如此,一心为萧家,一心为他,他也将他当做亲人,直到江墨背叛,直到他朝奄奄一息的自己射出最后一箭,她才幡然醒悟。
如果他早晚都要背叛萧家,要将镇北王府上下置于死地,如今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