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垂眸，遮掩住眸中的阴郁讽意。
就那种只敢将想要保护的人藏起来，没用到拿别人当挡箭牌的废物，也配称作季家人？
未免也太侮辱他了。
不过，季远江倒确实跟他生的那个私生子，在这方面如出一辙。
都是没用的废物。
季璟烨薄唇扯出嘲讽的弧度，眸色戾鸷。
而就在他心情不悦时，郁可可的电话恰巧打了过来。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停顿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郁可可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季璟烨，你在忙吗？”
仿佛无论何时，哪怕是脑内频道里，郁可可的声音都是轻快活泼的。
就从来没有见过她垂头丧气不高兴的时候。
季璟烨：“嗯。”
或许是逐渐熟悉起来，明明他只是冷淡简单地应了一声，郁可可依旧听出了点不对劲。
然而她并没有识相的闭嘴，又或是贴心安慰，反而好奇地热情问道：“咦，季璟烨你不高兴吗？是不是谁惹到你啦，生意方面还是其他事情，说来听听？”
季璟烨：“……”说出来满足她旺盛的好奇心？
被她这一顿叭叭，吵得他现在就算再阴郁也消散了个干净，注意力完全被转移。
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眉心，冷冷拒绝：“不。”
“那好吧，不愿意说就算啦。”
郁可可早就习惯了他的抗拒，也不纠缠，直接爽快地道出来意：“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下，你最近有时间吗？”
她虽然没说什麽，但明显是想要约他的。
季璟烨顿时想起她当初那封感谢信，在表达感谢的同时还不忘夹杂私货，见缝插针地表示欠他一顿饭。
他停顿了下：“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跟郁可可的接触次数变多了，恼人的电流声不再像从前那般频繁。
既然暂时没有需要接触她的必要，季璟烨自然是不打算浪费时间的。
郁可可：“可是我过两天杀青耶，等到杀青宴结束后就应该会回去了。”
仿佛知道她想要说什麽了，季璟烨眼皮一掀：“跟我没关系。”
他也没有必要特意过去参加她的杀青宴。
“这样吗？好吧。”郁可可明显有些遗憾，但还是爽快道，“那我到时候就自己回去好啦。”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话筒那边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下。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冷淡道：“回哪里？”
郁可可的声音依旧很是轻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当然是云域小区啊，你忘了吗？我都已经把东西搬到那边，只等拍完戏就住过去啦。”
季璟烨：“……”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郁可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唤他：“季璟烨，你还在吗？”
半晌，季璟烨又淡淡应了一声。
“你不是说等我搬过去的时候，要跟你说一声吗？”
听不出那边的情绪如何，郁可可声音透露出明显的向往：“所以我本来想着，等我杀青结束后，就拜托你来接我一下，我们正好一起回家呀。”
虽然在剧组吃瓜的日子确实很愉快，但拍戏也是真的累。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舒适豪华的大平层了！
季璟烨：“……”
“不过既然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啦。反正我们就在上下楼，再见面也很方便。”她热情大方地道，“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啊。”
那边依旧没有声音。
如果不是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郁可可都快以为他在挂机了。
是真的有些奇怪。
郁可可：【他现在在做什麽？不会真的遇到什麽事在不开心吧？】
系统：【在你打电话前，他一直在工作，应该没有遇到什麽特殊的事。】
“……季璟烨？”她摸着下巴，试探问道，“要是你现在正忙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季璟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膝盖，垂下眼睛缓缓道：“时间。”
郁可可：“……咦？”
————
片场。
拍完最后一幕后，周导正式宣布杀青，脸上的表情还明显有些恍惚。
似乎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真的这麽顺利，拍摄到了结束。
要知道《仙剑传说》从刚开机就开始风波不断，主演频频事发，就连他的老搭档都栽了进去。
周导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毕竟不止他们剧组，就连隔壁《九华》剧组，不也接连出事故，还导致到现在都还没能开机吗？
因此，现在居然能这麽安稳地一路拍到杀青，依旧没有再闹出什麽事故。
周导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深深地松了口气。
系统：【周导前段时间甚至在天天拜神，他从前可是个无神论者。】
【可这跟风水无关吧？】郁可可不由好笑道，【分明就是他们两个导演的眼光不行，一个专挑桃色绯闻，一个专挑法制咖。】
她琢磨了下：【你还别说，两位真挺专一的。】
周导突然打了个喷嚏。
不过，这点小插曲，显然并不影响剧组举办盛大的杀青宴。
作为剧组的投资商，季淩寒自然也赶来了。
席间，虽然大家都在等他，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将他跟郁可可安排的位置离得很远。
郁可可被储雪和黎馨蕊夹在中间，眉眼弯弯地看起来很是开心。
他脚步一顿，心情微妙，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在周导招呼他时，季淩寒依旧表现得风度翩翩，将那点情绪隐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