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反派黑化前(94)
李朗眼神飘忽闪烁,不敢直视面前任何一个人,已然语无伦次:“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忽然,站在他身旁的赵啓源开口,看着闻念:“你刚才推测原始数据还在,那到底在谁那呢?”
李朗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气得咬牙切齿,难以接受他这种借刀杀人后再过河拆桥的行径。
闻念瞬间明白了这个暗示,借机问:“李朗,如果你问心无愧,不如让人去翻一下你的工位,看有没有真数据在?为了公平,沈瑜川的也要翻。”
她转头,轻声征询:“沈瑜川,可以吗?”
“可以。”他低沉的声音清晰回蕩。
闻念看向顾寻双和汪远舟,征求他们两人的意见。
顾寻双在汪远舟耳边低语几句后,对着台下的大家说:“为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同意闻念的提议,检查两人的工位。公平起见,我和汪总师亲自去,想围观的人可以一同前往。”
时间长河
汪远舟和顾寻双分别负责检查沈瑜川和李朗的工位。
沈瑜川刚来一个多月,桌子上东西并不多。一眼望过去,一台电脑、几个文件夹还有一个水杯,整洁的不能再整洁。抽屉里的东西也并不多,所以很快就翻个了遍。
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发现任何和数据原稿相关的东西。
顾寻双这边还没有结束,她在衆人的围观下仔细翻查。闻念就站在旁边,目光时不时落向正对面的李朗身上。
他脸色发白,嘴唇几乎要看不见血色,神色飘忽地注视着自己的桌面,嘴里低声嘟囔着什麽,仿佛在祈祷。
闻念正聚精会神,余光中忽然多了道阴影。
沈瑜川走到了她旁边,两人在安静中目光交错。他朝闻念微微颔首,闻念立马心领神会,也霎时间松了口气。
眼下,就只剩等待李朗的结果。
时间大概又过去七八分钟,顾寻双的动作静止半瞬,从一叠厚厚的草稿纸中,抽出了份崭新又熟悉的文件。
这是项目组实验的专用数据记录薄,明晃晃的蓝色擡头仿佛已经把李朗的罪名钉死。
是他首先发现,实验数据被删除。
是他说,原始数据消失不见。
而此刻,这份不翼而飞的原稿,正欲盖弥彰般被他藏在一堆废弃纸张中。
顾寻双把这份文件高高举起,一言未发,又如同千言万语。
闻念擡头看着沈瑜川。
同样有千言万语,却化作这场缄默又心有灵犀的对视。
人群中,有人严肃质问。
“李朗,解释一下?”
“对啊,这什麽情况啊?”
“合着你耍驴呢,到头来我们被当枪使了。”
......
风向骤然改变,李朗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被压制到最低点,紧绷的弦在一声声质疑讨伐声中骤然断裂。
他目眦尽裂,忽然高声呼喊,语无伦次:“为什麽不是我,国青赛的名额我等了好多年,从学校等到工作,为什麽就不能是我!我到底差到哪里了!”
他忽然揪起旁边人的领子,面色狰狞:“你说啊,我差到哪里了!”
“李朗!”顾寻双厉声制止。
李朗手中动作一顿,迟疑片刻后,松开手。
他后退了半步,沉默不语,在衆人注视下,忽然四下张望,急切地如同抓住濒死时最后的稻草。
然而,这稻草却不是用来救命的,是在他坠入深渊时的陪葬。
他视线锁死在人群中的某个方向,推搡着挤过去。
李朗死死抓住赵啓源的手臂,生怕他下一秒就会逃跑。
“李朗你疯了?”赵啓源挣脱着大喊。
“我没疯!”
李朗转向衆人:“就是他,我是被他蒙蔽的!是赵啓源告诉我,只要把实验数据出问题的事情嫁祸给沈瑜川,就得到国青赛提名。而且,而且,这样沈瑜川在未来也不能够进入国研所,就不会影响到考核期。”
“都是赵啓源!他怕沈瑜川影响到他的五年考核期,就把我当枪使,把大家当枪使。”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细碎的讨论声从四周响起。
赵啓源惊愕地看着李朗。
他没想到这疯狗被逼急了居然还想着咬他一口。
赵啓源卯足力气才把李朗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气急败坏道:“李朗,你污蔑人沈瑜川不成,反过来污蔑我是吧?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的话,会有人信吗?”
“大家也不是傻子,被你骗一次,还能骗第二次?你有本事泼髒水,有本事拿出证据吗!”
“对啊,没有证据我们可不敢相信。”
“口说无凭,人家赵啓源怎麽招惹你了?”
“李朗这是慌不择路了吧,知道这回事情一出,肯定要被开除,所以就像拉人垫背。”
“咱们站远点吧,省得到时候被他沾上。”
......
那些空口无凭诬陷沈瑜川的人,此刻正在叫嚣着让李朗拿出证据。
闻念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宛若置身事外,只是在看一场结局未知的台中戏。
她转向身旁同为看客的沈瑜川,秀眉微挑:“狗咬狗?越来越有趣了。”
沈瑜川弯腰伏在她耳畔,呼吸像羽毛般刮过闻念的耳廓,酥麻感一瞬间从颈间蔓延到全身。他声音很轻:“今天能看到这麽一出好戏,该怎麽谢你?”
闻念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灵动的笑:“先记账上,随时让我翻。”
沈瑜川嘴角上扬时轻轻点头,直起身,目光重新回到戏台上。
李朗放声冷笑,包括赵啓源在内的衆人十分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