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个泥人送给你(66)
车夫很轻易便瞧见前方有一家客栈,两人都不很娇贵的人,便选择直接落脚。
这一次坐马车,姚七福并未感觉到不适。因为是去寻人,为了避免出行过于招摇,会引来流寇等事,柏闵肖特意选了一辆较为朴素的马车。
好吧,姚七福她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觉得坐简朴的马车更为舒坦。
拴好了马匹,与车夫商量好明日出发时辰后,柏闵肖走向姚七福,对她说:“走吧。”
姚七福点点头,突然发现柏闵肖出门居然没有带随从?
古人尊贵的人,出门不应该都有人相陪吗?虽说古代重农抑商,将商人视为阶层的最低级,但也不至于一个侍从都没有吧?
万一路上真的出现什麽意外,她和柏闵肖都不会武功,还没到龙云,就凉凉了咋办?
“诶,等等。”于是姚七福拉住柏闵肖,嗫嚅道:“我们……没带侍从吗?”
“你需要吗?”柏闵肖以为姚七福需要有人帮她做点什麽杂事,但仔细一想,姚七福向来独来独往,泥馆也没有什麽下人啊?
“不是。”姚七福觉得这样回答也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路上有人护着我们的安危吗?毕竟我们都不会武功。”
原来是担心这个。柏闵肖淡淡一笑,像兄长安抚小妹妹一样,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的侍卫都在暗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出现的。”
听到有暗卫,姚七福才松了口气。
柏闵肖看见姚七福面上的凝重消失,嘴角不禁上翘,心里愈发觉得姚七福到底是个孩子,虽然总是表现得淡然自若的样子,但其实还是会害怕没有保护。
所以,她的处事不惊,是因为没有人保护她吗?
眼里涌上一抹心疼,看来他得调出点人手,专门保护姚七福的安危才行。
他已经失去且亏欠张伯太多太多,更加不愿失去与张伯有关的任何一个人了。
“好了,我带你出来,自是会顾忌安危的,放心,好吗?”
姚七福点点头,也觉得刚才自己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古人可最在意性命了,更别提像柏闵肖这样的富商。
“可以进去了吗?”
“好。”
二人拉开了些距离,从他人视角看,就是大哥哥走在前头,用自己的身躯来保护后头的小妹妹。
然,落在周迢的眼里,可就不是这麽回事了。
不配
有如此亲密动作,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两人仅仅只是什麽友谊之情,或者干兄妹关系。
此人到底是谁?何时与姚七福认识的?
周迢的手,抵在窗栏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眉毛紧紧蹙起,仿佛在思考一件很严峻的事情。
“小心台阶。”
“你住这间房,我就住在你隔壁这一间,你有事就可以来找我。”
“嗯,好,谢谢。”
能够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周迢意识他们就在附近。
还真是巧,他的房间也在这边。
眉间的“川”字,逐渐消失,周迢微微整理下衣衫,而后缓缓转身,直直地往两人的方向看去。
姚七福正要推门进去,一只脚都已经迈过了门槛,倏忽,肩膀被旁边的人轻轻一拍,疑惑地扭头看向柏闵肖,就见他擡起手,指向她前方,说道:“阿福,前边好像有人在看你。”
看她?谁?
顺着柏闵肖手指的方向看去,姚七福惊讶地微张了张嘴。
周迢?他怎麽会在这里?
柏闵肖认识周迢,也知道姚七福与周迢间有些关系,充满好奇的视线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三人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周迢直直地盯着姚七福,同为男性,他懂得这个眼神意味着什麽。
再看看姚七福,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眼帘,神情淡然,似乎并不準备过去打招呼。
“不去打个招呼吗?”
姚七福正想说不用,昨日他们吃完那一顿饭后,在她眼中,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扯。
然,不等姚七福拒绝,周迢已经向两人走来。
姚七福拧起了眉头,她心里有些排斥与周迢面对面。
“我想先回房了。”说完,便要推门而入。
可是,总有意外发生,让事情顺着她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阿福?你怎麽也在这儿?”
这熟悉的声音,姚七福不用扭头都知道是谁。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小荷包里的虚珥说道:“福啊,孽缘是躲不过的。”
要不是眼下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姚七福的身上,她真的很想将虚珥拎出去狠狠胖揍一顿,什麽孽缘?连缘都没有,更别谈孽了。
逃不掉的尴尬的场面,姚七福只好缩回脚,转身面向公羊熹寞站好,嘴角扬起一个不高不低正好和善的弧度,佯装开心地打招呼:“嗯,很巧,熹寞。”
旁边的柏闵肖最为明显看出姚七福嘴角的颤动,知道她是在演戏。
可惜啊,姚七福的演技属实不好,人家一看,很轻松便是识破她的僞装,发现她是在皮笑肉不笑。
熹寞?莫不是眼下宰相之女公羊熹寞?如果真的是,姚七福又是怎麽与她认识的?
低歪头,看向姚七福,眼神询问。
姚七福也同样用眼神回应,但他有些没理解。
感觉到前方有一道十分灼热的视线在盯着他,柏闵肖擡头直视过去,与周迢充满警告的眼神对上。
警告?对他?再联想一下刚才他看向姚七福的眼神,柏闵肖勾了勾唇,而后表情变得阴沉,他配不上姚七福。
姚七福笑得脸有些僵,觉得招呼也打完了,是不是可以让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