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林日升还在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本就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更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许不是没有思考能力，而是不愿意去思考。
他用受伤的双手捂着眼睛，不敢去看身边的那团模糊稀碎的血肉，只能用疯狂的尖叫来麻痹自己！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林日升被拖走，只留下一地血迹，让四处赶来的自媒体们拍照上传。
“我的阿升啊——啊——”欧馨玉的嚎哭响彻手术室外的走廊，维持秩序的医护人员怎么也劝不住，只得放任不管。
“老天瞎眼了吧！有什么事冲我来啊！冲我来啊！啊——”
“断子绝孙的贱人！含家产！对孩子下手！你全家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的阿升啊——”
负责此事的警察们耳朵都要聋了，你们林家祖传的狂躁症吗？那小子喊了一路，他们头都差点炸了！结果到了医院，老太太接着喊？都什么玩意啊？
林仕强苍白着一张脸，勉强镇定着跟警察交流：“您觉得……是城中村的人干的吗？”
“不是。”警察根据经验，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个猜测。林日升虽然因扰民惹得城中村众怒，但仅仅是这点矛盾，即使惹到冲动的，也多是激情杀人或伤人。而林日升昨夜的遭遇……
负责办案的警察神情十分严肃，四肢筋腱被截断，且用极专业的手法抽走了一小节，是上个世纪80年代典型的□□报仇技法。除此之外，生殖器官被齐根切下，且被剪成了好几段。明显冲着让三代单传的林家断子绝孙去的。
考虑到琇莹破产，牵连的那一大片上下游商家，警察更倾向于利益纠纷下的复仇。毕竟搞实业的，很多都会借高利贷过桥，一旦资金链崩断，不止倾家荡产，还会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人，干出点什么都不奇怪。
何况，致残而不致死，对受害人林日升而言，如此结果恐怕比死了还难受。但对嫌疑人而言，即使被警察抓到了，他量刑绝不会太重。欠了一屁股债，搞不好坐牢还更舒坦些。
再则，事情已经传到网上了。不同寻常的传播速度，明显有水军的影子。加上前段时间林家不停的骚操作和林日升一天天积累的仇恨值，真到了抓捕主谋并量刑时，是不可能完全不考虑舆论的。
主谋可谓是算尽了人心与法律，也侧面证明了，主谋对林家恨得有多深。
时间太短，警察能查到的东西有限。但仅仅是案件的冰山一角，都让人觉得十分糟心。警察也是人，也会有同情心。好端端的企业，就因为小崽子任性妄为，落得如此下场。那么多人破产，那么多员工失业。大家招谁惹谁了啊？
林仕强揣度着警察的态度，不禁苦笑。不用警察多说，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琇莹栽得太冤也太急，所有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资金链便纷纷断裂。别人怎能不恨？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恐怕即使把主谋抓了，也有的是人愿意替主谋周旋，且踩上林家一脚。
因为，林家得罪的人真的太多了！
第103章 报名
“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
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病房里，林弘毅一脸冷漠的看着欧馨玉。红肿着双眼的欧馨玉垂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应。
经过警察的排查，确认林日升是被人有计划的伏击了。监控显示，袭击者不仅严严实实的带着鸭舌帽和口罩，走路的姿势也有刻意的夸张，以避免大数据的身形对比。袭击手段更是精准利落，且在林日升的血液里查出了麻醉药的成分。无论哪一条，都说明了林日升受袭，跟他自己大半夜作死扰民没有任何关系。
能如此精准利落的摧毁林日升一切，让他生不如死的，必然是有权有势能买通“专业人士”的大老板们。至少，得是曾经有权有势。而城中村里的打工仔们，首先就不具备麻醉药的购买渠道。
因此，林日升之祸，非因自身，而是来自仇家对欧馨玉的报复——比起直接找欧馨玉一个老太太下手，不如阉了她唯一的孙子！尤其是，欧馨玉坚决不肯转让股份，为的正是这个孙子！
且林日升终生残疾，欧馨玉要承受的绝不止心里上的折磨，林家亲友、林弘毅、乃至她儿子林仕强、儿媳梁凤兰，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以林日升为突破点，让林家自己狗咬狗，才是主谋的真正地目的！
主谋所料不差，此时的欧馨玉已然狼狈至极。梁凤兰在得知真相后，当场发狂，与婆婆扭打做了一团。梁凤兰毕竟年轻，欧馨玉又是个娇生惯养、几乎没干过家务活的。被暴怒的梁凤兰摁在地上，揍了个鼻青脸肿。而她的好儿子林仕强全程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要不是医院保安为了维持秩序强行拉开了梁凤兰，此刻的欧馨玉恐怕连跑到丈夫面前哭的力气都没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欧馨玉委屈极了，“我只是……只是不想廖月娣那丧门星轻轻巧巧拿走我们家的股份……”
“我又不是真的不给她……”
“她干嘛几天都不肯等啊！！！”
“够了！”林弘毅呵斥一声，“一口一个丧门星，你是觉得孙子被阉了不够，还想添上儿子是吗！？”
林弘毅胸口起伏，双眼瞬间血红：“到底谁是丧门星！？你当年不丧尽天良的故意丢掉孙女，有今天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