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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行春江[刑侦](56)

作者: 青衣呀 阅读记录

“以前仓库有保安麽?”

老头儿做思索状,“多久以前?最早肯定有,从我来就没有,这厂子又不生産,仓库都是空的,不用保安。”

“2014年吧,八九月份的时候。”

没想到老头儿后退一步,抓起根铁棍,警惕又反感地怒喝。

“小伙子,你翻旧案啊?”

鸡同鸭讲,差点儿打起来,最后还是属地派出所来人才劝开。

派出所长拉斯文退到旁边,张嘴就是埋怨。

“这个事儿你们江南区应该知道啊,怎麽又派你来捅马蜂窝?”

斯文一头雾水,“我捅了什麽马蜂窝?”

“守仓库那人吊死了,悬梁自尽那种,当年是个奇案,上新闻了,那根梁离地面六米多高,都不知道他怎麽挂上去的,现场两个人,一个他老婆,别说吊个人,捅刀子都捅不动,再一个老孙——”

所长回头指骂骂咧咧的大爷。

“就这位,老孙当时被逼得有点儿惨,后来警察道歉了,他还是过敏。前两年,有伙人专门找废弃工厂偷钢筋,派出所上门建议他装监控,仓库空的,生産线还在呢,当废铁卖卖,有几千公斤,被他抡大棒赶出来。”

“结论呢?”

所长叼着烟,拉把椅子踩上去检查监控连接线,果然又松了。

“定的流窜作案,老孙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个人影子,身高年龄性别,什麽都说不出来,现场痕检呢,倒是清清楚楚,背后捅刀子,绳子挂脖子上,另一头甩过横梁,借助滑轮,从大门那头拽绳子挂上去……诶你别问我细节,十年前的旧案,我哪记得?总之,没找着,死者的社会关系里就没有这麽一号人。”

“死者是不是金大昌?”

所长敷衍的面孔终于严肃起来,“不是吧,你真来翻旧案?”

“他儿子回来过麽?”

这问题越来越对症了,所长皱眉回顾了几秒。

“我想想……他儿子在外地,工作忙,老出差,一会儿北京一会儿香港,没时间,后面开具死亡证明,注销户口这些事情都是派出所帮忙办的。”

“金大昌户口在重庆?”

“三线厂集体户口,后来厂子没了,又没房子,没出落户还上□□了,最后落在我们派出所。”

斯文想,死亡注销了,难怪他查不着。

“他儿子从头到尾没露面?”

“这种人多了去了,大城市安了家,老家推三阻四,能不管就不管,肯接电话就不错了,有的杳无音信,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斯文接下来的问题有点严肃。

“所以你们从来没怀疑过他儿子?”

所长嘴角重重抽了下,打量斯文半天,不情不愿承认了。

“你这个推理异想天开啊,不过我们视频通话过,就他那个小身板儿,细皮嫩肉的,比他妈还不如,跟痕检结果也不匹配。”

斯文面无表情看着所长,看得他有点发毛。

“你视频的时候,他妈在边上麽?”

************

工作日,各种会议排满。

宋局本来打算和往常一样,三顿在食堂吃,没想到江南区出了恐袭,市局会议全取消了,他回到家很不习惯,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

一路顺风顺水,每三年升职或是转换一次主管部门,他不停踏入新领域,根本没有时间培养任何业余爱好,偶有空閑,躺在沙发上陪安岳看看肥皂剧,听她念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算放松。

这两年组织上搞培训班,教育官员家属莫要因小失大,伸手必被抓,他没这方面担心,安岳毫无物欲,连官太太的虚名也无所谓,除了处理情绪,整个人单纯的像只小兔子。

门铃响,宋局站起来,心情有几分沉重。

买这套房子是为满足安岳,她坚持留在旧厂街,说要看看这里的结局,这些年重庆日新月异,他们却始终原地踏步。

他从猫眼看了下,打开门,向后让步,“来了?”

尹从辉进门,拘束地原地磨了两步,满脸羞愧。

“您都知道了?”

“十好几天了,我还想不通,不得被你看扁了?”

尹从辉嘴角含笑,默认了。

当初安岳带宋云帆跟他见面,未尝没有请他把关的意思,他一眼看出来,宋云帆傲慢,不接地气,但也聪明,务实,这种人在官场上一定有发展,在商场上更是靠得住的伙伴。

“不敢不敢,您脑瓜子有多聪明,全市局公认。”

“再聪明还不是被你拖下水了?”

宋局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

他向来烟酒不沾,就好普洱茶,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茶太不带劲了。

他后悔没让尹从辉提两罐啤酒——想当年,他也是喝精酿的时髦小伙儿。

“我秘书,涉嫌杀了我太太的高中同学。”

宋局嗤笑。

“可能还不止是同学?我说不知情,谁信啊?”

冰箱里只有安岳的果味汽水,一排排五颜六色,他开了瓶山楂的。

尹从辉看着他,没再使用‘宋太’这个称呼。

“安岳,我答应过我兄弟,不会让她杀人的。”

这种对话太荒谬了,宋局吞下汽水,体会胃部澎湃的鼓胀感。

“行,说说吧,从头说起。”

2009年

2009年夏天,旧厂街干部楼,六零一。

“饿死了,怎麽还不来?”

安岳第N次摁亮手机看时间。

餐桌拖到客厅正中间,椅子撤开了,几个人头碰头下飞行棋。

卫蔚取笑,“你脖子疼?”

“没有啊。”

“没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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