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天(29)

“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岚山抓过一只气球，将上面系着的照片撕个粉碎，随手扔在地上。

“宣莹，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你了，早就不喜欢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岚山甩开宣莹的手，大步的离开，没有一丝犹豫，一丝留恋。

宣莹跌坐在地上，流着泪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宣莹睁开眼睛，擦掉眼角的残留的泪珠，把身体在“蔷薇花”里蜷缩起来，拥抱着自己。

第九十七天

宣莹推开玻璃门进来时，我正在给小白浇水。

“这次想好了？”

“嗯！”宣莹点点头，走到小白旁边蹲下，“不等了！”

“行吧！不过就差这几天了，你就在这里等到时间再走吧！正好还有一个人，我就费一次劲儿送你们一起。”

我控了控瓶子里最后一滴水。

“懒死你得了！”小白发出不屑的声音。

“那又怎样？你不懒，你来！”

我甩了甩手，朝外面走去。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去林子里！”

“好！”宣莹笑着回答。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轻松，我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小白和宣莹，沉默了一会儿，宣莹先开了口，“小白？”

“嗯？”

“愿婆是怎麽成为愿婆的？”

“愿婆？你是说彼岸吗？”

“嗯。”

“我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她就是愿婆了！”

“哦！”

“那……算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但我不能说，彼岸也不能说。”

宣莹点点头，有些失望。

“有些事，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有些人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有些悔不是你想不悔就不悔的。”

小白晃着枝叶，故作高深的样子。

宣莹若有所思的点头，微皱眉头，思考小白的话。

“彼岸回来了！”

宣莹听见小白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外，“没有啊！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在这儿。”

宣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坐在桌子后面的我，“你从哪里进来的？”

“就突然冒出来的！”我坏笑道，“你先靠边，有人来了！”

“啊？”宣莹疑惑的朝边上靠了靠，躲在小白后面。

小白晃了晃叶子，“喂，别躲这儿！”

宣莹又朝边上靠了靠，贴在墙上了！

一只灰身嘴红的鸟落在了小白的枝丫上。

“彼岸，它好重，快问！”小白传音给我，我微不可察的点头。

……

片刻后，一个胖出奇迹的女人出现在屋子里。

“去吧！九十九天后準时回来，若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胖女人点点头，离开了！

宣莹绕过小白，看着离开的胖女人，若有所思。

“别想了，她的愿望可比你的简单多了！”

我将契约收进抽屉里。

“哈哈哈哈哈”小白笑的树枝乱颤，传音给我，“她都那样了，还想着吃呢？”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

宣莹看着小白抖动剧烈的叶子，疑惑的问，“它怎麽了？”

“哦！没事儿，知道了一些事而已！”

我扫了一眼小白，淡淡的回答说。

“哦，对了，你这几天也别閑着，帮我在外面种树吧！”

“种树？”

“嗯！”我拉开柜子，拿出一袋种子，丢给她，“每天每两个时辰种一棵，别种错了！”

宣莹接过袋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种子，不知道想着什麽。

我看了一眼小白，微微一笑，消失在屋子里。

宣莹从种子中回过神时，屋子里又只剩下小白和她两个，

“那个，我怎麽知道时间啊？”

“每两个时辰会有一道光落在门口的花盆里，你把种子种在光落点上就好。”

“不种在林子里？”

“那里的树，只能彼岸自己种。”

宣莹点点头，觉得好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一时又想不起来……

第九十八天

宣莹按照小白说的，每当有光落在门口的花盆时，她就在光的落点处种下一颗种子。

一天下来，宣莹种下了四颗种子，袋子也空了。

种子种下去的瞬间就开始发芽长大，眨眼睛就变成一棵小树，一棵开花，一颗结果，一棵果熟，一棵叶落。

“真是奇怪？种下就发芽长大就算了，怎麽还不一样呢，开花结果成熟叶落来个遍？”

宣莹看着盆里的四棵小树，百思不得其解。

小白晃动着叶子，什麽也没说。

“小白，你知道为什麽吗？”

“不知道。”

“哦！哎，愿婆呢，我怎麽一天都没看见她啊？”

“打工去了！”

“打工？她也要打工？”

“不然呢？她那些东西哪个不要钱啊！不打工她卖树换钱啊！”

“哦！”

宣莹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麽，“

小白！”

“干啥？”

“你说树林里的树必须彼岸自己种，那她让我种树干啥啊？”

“我说过吗？没有吧！”

“你说过！”

“啊，那你忘了吧！”

“哦！好吧！”

宣莹迷糊的点点头，

“哎，不对，什麽叫我忘了吧！小白你是不是知道她为什麽让我种树？”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棵树，能知道什麽啊！”

小白耸着叶子，如果小白是人的话，你绝对能在它脸上看见一丝慌乱与心虚。

“也对，你自己也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