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苏泫前脚在外面关上办公室的门，谢景淮后脚就踹翻了脚边的碎纸机。
碎纸机不堪重踹，四分五裂，碎纸片纷纷扬扬撒了满地。谢景淮低咒了一声“艹”，耷拉着脸跺掉黏在鞋面的上纸片，面无表情地解锁手机，继续往后看《苏泫生平.doc》。
就，越看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纯种大傻逼，越看越觉得苏卿也他妈是个大傻逼。
特麽的！
苏泫算计他那麽多回，“冒领”了那麽多他为他做的事儿，苏卿竟然能一声都不吭，就那麽看着他跟苏泫早恋……
真是傲气个牛子！
这真的让他很难不怀疑苏卿对他的“爱”到底是不是真……
艹！
看到调查资料里详细记录的，关于苏泫如何买通他们乐队去年聘的那个助理帮他偷拍视频，如何在琴室里挑衅苏卿、故意碰倒钢琴顶盖支撑杆企图毁了苏卿的手，又如何请公关公司和水军一步一步地把苏卿送上热搜，逼得苏卿含怒退出Swan……
谢景淮整个人都不好了。
略一回想他这阵子做的事，谢景淮深吸一口气，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如果说苏泫对苏卿是罪大恶极，那麽他就是为虎作伥。
就，幸亏苏卿机警。
他简直不敢想象，真被苏泫得逞的话，那麽骄傲的苏卿该怎麽面对“手毁全网黑”。
淮：能不能把苏泫交给我处理
Aug：不需要
淮：……
淮：就不能打个商量？
Aug：不能
淮：我打辅助行不行？
Aug：不行
淮：抓狂尖叫.jpg
Aug：信不过你的脑子
Aug：怕你余情未了，跟我玩暗度陈仓那一套，麻烦
淮：……
淮：余情未了个锤子！
就算他被苏泫骗走了初恋，那也是五年前的热恋。眼下苏泫回国不过才半个月，他和苏泫虽然死灰複燃了一遭，可也没燃到烧没了他脑子的程度。
艹！
就问，有什麽是比“发现自己的初恋是个心思恶毒的心机婊，想收拾那个心机婊，偏偏还有个惹不起的人不给你动手的机会”更郁闷的呢？
很快，谢景淮就知道了答案。
谢景淮含怒关了跟他小叔的聊天窗口，戳开苏卿的头像，心里反複斟酌着措辞，想跟苏卿说点什麽。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麽说，厉清的电话就沖没了聊天界面。
厉清说：“老板，两个坏消息，您请挺住。第一个坏消息，苏卿的经纪人俞三金来了，在会客室等着见你，说想跟你谈一下宗野解约的事儿……”
“第二个坏消息，俞三金前脚刚登门，跟他并称圈里三大黄金眼的祁曼文后脚就也来了，进门二话没说，直接拍了祁九如的后脑勺一巴掌。祁曼文十分不客气地教育了祁九如一通以后，表示要带他们家的叛逆大少爷回郾都，请你出来见一面，谈一谈祁九如解约的事。”
谢景淮：“……”
艹！
乐队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下一场演唱会在即，鼓手和主音吉他手同时跟他谈解约，可真他妈太好了！
怒到极致就是平静。
谢景淮深吸一口气，压下溜到嘴边的粗口，冷静地说：“厉哥，还有什麽坏消息您请一口气儿说完，你老板我年纪轻，梗不住。”
厉清：“……”
老板，现在梗的年纪可越来越轻了，您平时可没少熬夜。
厉清做好了老板暴怒的準备，倒是没想到谢景淮竟能如此沉着。闻言溜到嘴边那些劝慰的话一顿，厉清看着在会客室里相谈甚欢的祁曼文和俞三金，强行改口：“老板，六大门派都来围攻光明顶了，您还想要什麽坏消息？”
“六大门派……”
谢景淮靠在沙发椅靠背上，看着办公室房顶上、画着祥云的吸顶灯，带着几分自嘲轻哼一声，“这不还没来全呢麽？”
厉清无奈：“老板，咱能别毒奶吗？”
不是他想毒奶，而是关于苏卿，他的处理方式寒了老队友的心，以至于连他祁哥祁九如都决定离开Swan了，连最没野心的宗小胖都找苏卿当下家了，极光娱乐準备力捧的裴锋，又怎麽可能还留在Swan这艘眼瞅着就得风雨飘摇的小破船上？
同舟共济，那是童话里的故事。
就算裴锋脑子抽，真跟他讲一回义气，极光娱乐也不可能允许。人家极光娱乐的老板、他左哥，可都让法务部着手找他谈解约的事儿了呢！
谢景淮使劲撸了把脸，脚跟儿撑地，按着沙发椅扶手猛地站起来：“厉哥，我去会会传说中的两大黄金眼，你让公司……”
“不，方乾方律正好在乐城，你请他过来帮忙谈一下跟祁哥和小胖解约的事儿。”
“老板，后天可就演唱会了，现在谈解约可不太合适……”厉清收住本能往极光娱乐法务部走的脚步，停在茶水间门外，劝，“我建议拖一拖他们，解约的事等拖过520管城演唱会再说。”
“不用，既然早晚都要解约，就没必要搞那麽难看。而且我相信祁哥有分寸，不会让解约的事影响后天的演唱会……”谢景淮对着镜子整理好有点乱的西装，扶正领带，盯着镜子里那个满眼锋锐的自己，曼声说，“就算他这回把分寸丢了，我也不会让520管城演唱会受影响。”
既然苏泫让他在他们眼里已经成恶人了，那他就再恶一次——以解约为筹码，要求那三位必须完成今年的巡演，具体演出场次和地点都写进解除合同协议书里的那种。
谢景淮心里盘算好应对方案，在拉开办公室的门之前，吩咐厉清：“厉哥，你抓紧时间通知管城那边，520演唱会主题改成告别演唱会，再让营销运营部提前準备好文案，我会在520演唱会结束宣布Swan解散，并着手组建Black Swan乐队，届时要用Swan乐队官微同步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