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传+眠宫+徊风(39)+番外
还是真的像你说的,我根本不值得被爱?
没有眼泪,心已经干涸,让流不出的全烂在心中。
天地只剩下灰白。
如果有来生,你会爱我吗?
来世,我宁愿做瓶中昙花,倾世的芳华只为你一个笑容。
不敢奢求你的真心,只要你的微笑,真心的一瞬,为我所有。
这世间,从此再没有了你。
我永远失去了你。
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
四年后
一个还带童稚的声音响起——
凌筝,你是知道蓝谨书不会拿给云,才把信交到他手中的吧。
不过你放心,云会忘了你,因为有我在他的身边。
火焰中,信化作了灰烬,被火舌慢慢的舔黑的纸上落着林逐云永远也看不到的字——
逐云,今生至爱,唯有你。
神都历二二四年
凌王林逐云起兵灭许,七年后亡故,年仅三十三岁。
——正文完——
番外篇:火蝶
扑火化蝶,只愿生生世世,与你,纠缠。
一片,两片,枫叶在空中回荡飞翔。
红色的雨持续的下个不停,风摩擦着树叶,音符滴落在空气中,在某一点飞溅开去,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拉住落下的一片叶子,阻止它肆意的舞蹈,转头问读着诗文的哥哥。
——你说,这枫叶像什么?
他抬起埋在书本中的头。细长的眼睛里浮现出温柔。
——扑火的蝶。
高兴的笑了,我也觉得他们像一只只燃烧的火蝴蝶,明知道无望,却还是降落下来,演绎着绝望的深情。
偷偷的看着哥哥,看他儒雅的面容,我的心跳渐渐的加快了。如果我也是这样的蝴蝶,他可愿意承受这样义无反顾的美丽。
在我印象中,哥哥一直是一个内向拘谨的人,不轻易展现的温柔,只给家人,只给父亲,母亲,还有我。
可他不快乐,我从来都知道。
他是家中的唯一的儿子,所有的希望都凝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会笑,但笑容总是淡淡的。带一点犹豫,带一点匆忙,惟恐他的微笑不合宜似的。
可那一天,我看到他笑了。
大声的,毫无顾及的,平常的阴霾全不见了。
他正在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不时的逸出清晰的笑声。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明亮的表情。
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失去他了。
刚想避开,哥哥却已经看见了我,仍然笑着,开口。
——筝,这是我妹妹谨文。
一直背对着我的人转过身来。
我却再也移不开眼睛。
眉横远山,不浓不淡,在眼窝处留下氤氲的阴影;鼻子很挺;唇是淡淡的珍珠色。
水晶一样精致的男人,有一双比水晶更晶莹的眼睛。
细长的眼睫像蝴蝶的翅粼粼的盖住低垂的眼眸,眼波流转时,蝶翼轻轻的扇动,带来一片水泽的荡漾。在他接触到空气的边线处,絮絮的晕出皎白的月影,如月色一样的男子染出莲的香气在屋梁书桌间游荡。
“这就是你妹妹吗?果然如你所说的一般温婉可人。”
我呆呆的立在当场,直到哥哥把我推醒,只匆匆福了万福便退了出去,全没有了以前的应对得当和知书答礼。
以后的每天,我几乎都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哥哥也只有在讲到他的时候,表情才会生动起来。
我知道他不凡的身份,以及他与哥哥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哥哥的感情过于浓烈了,我不禁担心,他是不是也一样深爱着哥哥呢?
不过,或许这也是一种期待,期待他的心没有被哥哥占满。
原来,我是这样的卑鄙,我有些好笑的想着。
可这也没用,他又怎会记得我呢?
看着窗外的枫树,跳跃的红色是无数蝴蝶在汹涌的动着,挣扎,又死去,但还是不放弃。
那天,来的有点可笑。
是哥哥跪着求我的。
“谨文,和他成亲吧,朝野上下的呼声,让我们没有办法。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忍受其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他爱你吗?”我想我的声音有些冷淡,让哥哥有些难堪。他的答话略略停顿。
“他爱我。”很轻,但是很坚定。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为谁悲伤,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我就这样决定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所谓的幸福。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坐在喜床上,绞着双手等他回来。
天要泛白的时候,他进了洞房,却带着满眼的泪和喝得神志不清的身体。
我把他扶到床上,为他脱下鞋子,喂他喝下醒酒的茶,刚想扶他躺下,却被拉住了手。
“云,云,你一定很恨我吧。”
“云,我是爱你的。”
“云,你一定要原谅我,这都不是我愿意的。”
他哭得伤心,原本流光的眸子起了薄薄的雾气,玲珑的泪赛过剔透的宝石。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来,最后仿若坠进了冰窟。
云是谁?
我在脑中反复咀嚼着,却在不留神之际被扯倒在床上。
“云,是你吗?你原谅我了,你在我身边。”
他喃喃的念着,解开了我的衣衫,而我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快燃尽的红烛不停的落下眼泪。
在为我哭吗?
不,何必呢?难道你不知道扑入火中的蝶其实是快乐的。
***
我成了他的妻子,却并不常见到他。
他总有很多忙不完的事,留下我一个人看蝶儿在空中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