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衡穿上过膝草衣,有些感慨。
终于体面一些了。
两人中午吃山鸡肉。
萧天衡一边吃一边道:“方妹妹,你看看这些兽皮要如何缝成衣裳?”
方青洛沉吟一下道:“没有针线,只能用匕首在兽皮上戳小洞,再拿草绳穿过洞,把兽皮串起来,勉强串成衣裳的模样。但草绳不比线,经不得拉扯,动作一大,恐怕兽衣会散。”
萧天衡道:“如此,咱们动作小些就是。”
方青洛脸上莫名一红,忙忙低头吃肉,假装是被热气薰红了脸。
吃毕鸡肉,方青洛怕草衣又成灰,稍离灶火,坐到一侧,开始摆弄兽皮。
这些兽皮里侧已是用野草擦过,虽有腥臭味,幸亏没有血迹了。
她把兽皮摆到地下,告诉萧天衡道:“萧哥哥,这一块当前胸,这一块当后背,多出来的部分,你用匕首切开,可以拿来当袖子。”
“这一块不用切,上面缝小些,直接可以当裙子。
“这两块是腹皮,比较柔软,须得洗一洗,烤干了,再搓揉搓揉,然后做两条短裤,贴身穿着……”
萧天衡点头道:“方妹妹说如何就是如何。”
方青洛闻言道:“那你先去洗这两件小衣……,哦,不是,先去洗这两块兽皮。”
萧天衡提着两块兽皮去小溪。
明明是他刚猎来的皮子,这会子瞧着,总感觉这两块东西,已是两件小衣。
感觉就……
萧天衡动作快,很快洗好皮子,又削了几支竹筒装上水,一起带回去。
方青洛见他回来,让他先把皮子晾在外间山石上。
萧天衡晾好皮子,进洞时,见方青洛已开始揉搓草绳,把皮子串成衣裳,暗暗点头。
他抬头见方青洛用来盘头发的树叉子委实难看,便信手抽出一支小树叉,用匕首削了起来。
一会儿,他喊方青洛一声道:“方妹妹,你用这支树叉子盘发。”
方青洛抬头瞧向萧天衡手中的树叉子,微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树叉子?这是一支新削好的木簪子啊!
簪头上竟还刻了古朴的花纹。
方青洛接过,搁在手心细看,赞叹道:“萧哥哥,你手真巧!”
萧天衡见方青洛捧着“树叉子”一脸喜悦,嘴角不由一勾,淡淡道:“将就着用。”
方青洛马上拨下头上的树叉子,用木簪子重新盘发。
盘完一脸笑意道:“我昨晚梦见萧哥哥给我削了一支木簪子,但是不肯痛快给我,偏要把木簪子藏在野草下,结果我一坐到野草上,木簪子变成了粗粗的草棍子,挺立起来戳了我一下。”
萧天衡一下站起道:“我出去摘点野果。”
说着闪身出洞。
到得洞外,萧天衡仰头看了看天空,有些无语。
已是过午,今晚还得在山洞留宿一晚。
昨晚形势所逼,只好一起睡。
今晚有条件,须得分床。
要杜绝抓鱼和藏簪子事件。
第7章
方青洛待萧天衡出去,便溜到洞门口朝外看一看,确认萧天衡走远了,这才拿根半人高的树叉子撑地,趿着草鞋,慢慢走出石洞。
到得洞外,挨在山石边,迅速撩开草裙解手。
解手完,不急于进洞,察看一遍四周。
昨晚天有些黑,看不清,今早出来解手时,天太冷,也不及多看。
现下细看,方发现树高天蓝,这处林子风景竟然不错。
她听得鸟鸣声,再见不远处有小动物蹿过,心下顿时一松。
小动物敢乱蹿,说明周围没有什么危险。
她用树叉子撑着,在周围逛了逛。
打算用来串狐狸皮的野草不够柔韧,她想找一找,看看周围有没有更柔韧的野草。
正逛着,不远处突然传来萧天衡的喊声,“方妹妹,方妹妹,……”
喊到第三声时,有点破音。
方青洛忙应声道:“我在这儿。”
“你站着不要动,我过来找你!”萧天衡说毕话,循声过去。
他一个起落,到了方青洛跟前,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口气,一边道:“怎么出来了?”
方青洛看向不远处的野草,指着道:“那边的野草够柔韧,我想拨一些用来串衣裳。”
萧天衡淡淡道:“那边有蛇。”
“啊!”方青洛凝神一瞧,见野草起伏,好像不是被风吹的,一下惊叫道:“蛇会不会进咱们山洞?”
萧天衡看方青洛一眼,“今晚睡觉,须得防备着。”
萧天衡把方青洛送进山洞,再持了匕首去蛇经过的地方割野草。
很快的,他便割了一捆野草回山洞,问方青洛道:“够了么?”
方青洛点头,“够了,剩下的还可以另编两对草鞋。”
她想了想,抬头道:“萧哥哥,你再去削一些竹片,削得薄些,我想编一只竹筐。咱们出林时,食物可装在竹筐内,背着出去。”
萧天衡点头,闪身出洞时,一边推石头堵洞口,一边吩咐道:“我没有回来时,你不要自己出洞。”
方青洛脱口道:“哪我要是想解手呢?”
萧天衡也脱口道:“就在洞内解。”
话音一落,两人齐齐沉默了。
幸亏一个洞内,一个洞外,才没有那么尴尬。
萧天衡走到山石旁边,摸摸晾着的两块兽皮,叹了口气。
万万料不到,他堂堂探花郎,帮女子洗过“小衣”,还跟女子讨论解手的事。
不欺然的,脑子便闪现昨晚女子伏在他手臂沉睡的模样。
他赶紧大跨步往前走,甩开一切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