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初露端倪,只是当下林冬不可能去向于瑞福求证。对方一大清早给他堵在遛狗回家的路上,绝不止是给案件添点料那么简单,不然去单位公开谈话,或者打电话约在哪见面也行。再者,他们家十天有八天是唐喆学遛吉吉,能堵到他,于大主任横竖得蹲了几天。
貌似是看于瑞福流露出不开心的样子,吉·大暖狗·吉一伸脑袋,“唰”的舔了对方一口。舔完接着“哈哈”,上提的嘴呈微笑状,仿佛在说“别难过,看看我,多开心”。而被狗子洗了把脸的于瑞福压根笑不出来,当场石化。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喜欢谁就舔谁,您放心,它每年都打疫苗,不会传染狂犬病。”
林冬强忍笑意掏出面巾纸递上,同时借自家狗子的“意外之举”断绝对方接下来说什么他不想听的内容;“感谢您提供的信息,很有帮助,等案子破了,我一定第一个通知您。”
于瑞福尴尬伸手接纸擦脸:“应该的,我经手的案子,我得上心。”
林冬顺势推开车门,礼貌请辞:“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打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看起来于瑞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林冬拒意明显,只得讪讪道:“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内什么,好好干,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谢谢。”
牵狗下车,林冬轻轻推上车门,转身朝着日光绽起的方向而去……
听完林冬给自己转述的“晨间奇遇”,唐喆学顶着一头泡沫从淋浴间里探出头,疑惑道:“所以他到底找你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何必呢?”
扫了眼水珠沿着肌□□壑滚落的美好画面,林冬轻巧一笑:“我估计他是想探探我口风,是不是在查他,瞒不住,那天我去省厅找于欣烈的时候,屋里好几个祖宗,就这帮人扫听小道消息的本事,我甘拜下风。”
“这倒是……诶,递我一下刮胡刀。”
“我帮你,仰头。”
林冬顺势抹了把他头上的沫子往下巴上一带,借洗发液的润滑剃须。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唐喆学年纪轻性子急,干什么都毛手毛脚,刮胡子经常给自己刮破皮,见了几次血后林冬实在不忍直视,只要时间允许,都是他给刮。起先还剃须膏须后水仔细涂抹,现在?抹把水都算超规格伺候。
今儿是没工夫在浴室里少儿不宜了,光速洗完涮完收拾妥当出门。路上接到祈铭的电话,问林冬出门了没有,如果方便拐趟家里接自己。罗家楠又出差了,昨儿半夜走的,连车也开走了,搞得祈铭想自己暗搓搓开车都开不了。不过他打电话并不是为了找专职司机,罗家楠不在他打车就行,主要今天得搬东西去单位,他一个人搬不动。
进门看见一双开门冰箱那么大的箱子,唐喆学直犯楞:“这啥啊祈老师?”
一个人是搬不动,别说祈铭自己了,加个罗家楠都费劲。
祈铭兴冲冲的,满眼都是小孩子拆玩具的开心劲儿:“我新买的扫描电镜,纳米级分辨率,可做蛋白质单颗粒分析。”
“你怎么不直接寄单位?”林冬早饭还没吃就得干苦力,当下有点不乐意。
祈铭不管干嘛一向理由充足:“跨境邮寄,因为之前那块表的事情,我怕中途再被换了,得现场拆包检查。”
——这玩意也得有人换的动啊!
林冬和唐喆学无奈对视一眼,各自上手帮忙抬箱子。挺沉的,仨人抬倒是抬得动,就是有点压手。边往门外退,唐喆学边念叨:“祈老师,以后有这种活儿,您叫个货拉拉,下单的时候要求带搬运就行。”
这话他说,行,要罗家楠说,祈铭指定得嗷嗷“让你干点活哪那么多废话!”。
“这机器两百六十万人民币一台,”祈铭的声音隔着箱子传来,“我怕货拉拉的搬运工摔了,赔不赔得起是其次,主要坏了耽误工夫。”
“???????”
两百六十万人民币的分量让唐喆学顿感手上沉了一截。
TBC
第166章
整个早晨唐喆学都在为那祈铭花那两百六十万揪心。两百六十万啊,得不吃不喝干多少年?所以说同人不同命,人家说花就花,丝毫用不像他们似的,买个房还得算首付和贷款利率,或者领个车还得看贾迎春脸色。
吃早饭时听他还在叨叨这事儿,林冬端出“这算啥”的语气:“我之前听高仁说,祈铭这几年给局里花了差不多两千万,连捐带买,要不你看这几年老方很少为钱发愁了。”
“……”
唐喆学彻底服气。两相比较,林冬的大腿抱得远不如罗家楠瓷实,林冬这撑死了是面子上的事儿,可罗家楠一句话就是真金白银呐。老方同志再清廉也是清廉自己,单位的钱当然越多越好,谁家领导看米缸见底不得抓心挠肺?林冬每年报预算的时候还得跟上头撕几个来回呢。
环顾四周,看看那些都得靠工资过日子、一日三餐尽量蹭食堂的同僚,唐喆学心里多多少少得到点安慰,又暗搓搓问:“祈老师到底有多少家底?”
林冬耸肩:“我问过他,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信托公司给他的钱每年都在涨。”
“这玩意还不是恒定的?”
“不是,有投资增值,不然跑不赢通货膨胀,现在的一万块钱和三十年前的一万块钱怎么比?。”
“越说我越晕。”唐喆学一脸迷茫。
“这事儿你们得问我,我能讲明白。”明烁放下托盘,坐到林冬旁边的空位上,挤入他们的对话:“祈铭的信托基金不光有钱,还有托管的资产,像公司股份、有价证券、土地房屋、珠宝首饰和古董名画,这些都会增值,出租还有租赁收益,你看他给咱单位买设备,凭什么买?信托公司不会给他批额外的钱以个人名义买这些东西,那样钱很容易败光,但可以用信托账户里的钱买下来租给咱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