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38)
念起幼时盛夏时,与家人一同在凉亭中乘凉的情景。
她开口求道:“陛下,我想去那边凉亭坐上一坐。”
萧景飏忧心她的身子吃不消,又不忍她失望。应一声:“好。”便大步流星,行向凉亭。
夏风穿过凉亭,从四面八方涌进。
燥热的风儿变得柔和凉爽,令人心旷神怡。
“放我下来吧。”江婉莹有气无力央求。
萧景飏轻轻放她下来,改为搀扶着她的手臂。
江婉莹伸手指着石桌,凄然一笑:“那是我阿弟调皮,在上面刻的字。”
萧景飏低眸顺着手指的方位看过去,确实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宁”字刻痕。
“我阿弟他,若是还在,如今也该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了。或许,能像父亲那般,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一想到,父亲正是入朝为官,无端获罪祸及满门。她心如刀绞,难以言语下去。
她含着泪水,去抚摸着那个“宁”字。
几滴泪珠滴落,如同为“宁”镀上墨迹异常清晰。
半晌,她稳了稳哀伤,哽咽问道:“这宅子是陛下买下的吗?”
“是,朕一登基,便买下这处宅子,让人修葺妥善看守着。原想着,待你与元晟成婚赐于你当做嫁妆。”
若是当初没有碰到萧景飏,她委身成为元晟的妾室。机缘巧合这处宅子,依然会送到她手里。或许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这便是二人之间的缘分。
江婉莹回身与萧景飏正面相对,煞有介事地屈膝拜道:“陛下的这份厚礼,婉莹无以回报。请受我一拜。”说话间,她已下跪。
萧景飏急忙扶起她,有些不悦道:“你这是作何?你我之间,用不上这些虚礼。”
虚礼?也是,他是帝王高高在上,见惯了世人的跪拜。可她当真无以回报,身无所长何以用来答谢。
江婉莹喟叹一声,自嘲道: “我欠陛下的,怕是还不上了。”
萧景飏探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声细语哄道:“这原本就是江家的宅子,你不欠任何人。”
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好,若是来日他当真腻烦了自己,受不了冷落的怕是她吧。
想起江婉莹不论心情多糟糕,一到用膳时便会拨云见日开怀起来。提议道:“午膳尚未用,饿了吧,不如,朕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江婉莹答非所问道:“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萧景飏拥着她,落座石凳上。
“还有三日,便是我双亲的忌日。届时,陛下可不可以允我出宫祭拜。”
萧景飏毫不犹豫应道:“好,朕准了。”
江婉莹心头怦然,既有喜悦又有惶惶不安。她不知萧景飏对她的这份宠爱,又能维持多久。
眼瞧着她眼里的情绪瞬息万变,从欢喜化为忧郁。
萧景飏的智勇双全,在此毫无用处。从未费心讨好过女子,更不知如何讨得欢心。只是傻傻地直白问道:“怎么了?为何又难过了?”
换作昨日,江婉莹绝对不会说实话。可这里是她的故居,也不知怎地就想一吐为快。
她仰首,用温热的朱唇在萧景飏侧脸上蜻蜓点水,而后委委屈屈道:“陛下,对我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几分真心喜欢?”
萧景飏的汗毛炸立,嗅着她的幽香难以自已地面红耳赤。那句藏在心底的“我心悦你”,呼之欲出。
可终究他不会表达男女之情,愣愣回道:“自然有几分真心喜欢。”
“几分?”江婉莹直勾勾盯着他,满口期盼地追问。
萧景飏的目光落在艳丽的唇上,蓦地那香软的触感回味上头。蠢蠢欲动的血气方刚,游走于四肢百骸。
她还病着,定然受不住席衽之事。
萧景飏喉间滚动,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回道:“五分吧。”
在他心里,国事天下事占了十分。江婉莹如今在他心底的地位,与之不相上下各占一半。
江婉莹哪里知晓他的想法,五分于她来说,明明白白是说当她是个玩物而已。
她莫名有些恼火,低头覆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方使了三分力,想起萧景飏的帝王身份。认怂不敢用力,变为轻吮掩饰自己的罪行。
萧景飏坐立不安,额上冒出热汗。强忍着躁动推开她,气促着义正言辞道:“阿莹,这些事情,待你身子好些再做。”
江婉莹发觉到他的窘迫,魅声逗道:“不,我就要,现在就要。”说着话,便吻向萧景飏的唇上。
吓得萧景飏猛地抱她站起,惊慌失措后退两步远离她,疾言厉色道:“阿莹,身子要紧,切莫胡来。”
江婉莹的戏耍得逞,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萧景飏回过味来。
自己这是被她给戏弄了。
不过见她笑,悬着的心落下。她能笑,便说明不再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
萧景飏邪魅一笑,亦起了捉弄之心。上前蛮横将人圈禁怀里,坏笑道:“既然美人迫不及待,朕只能顺水推舟,就此上船了。”
他强势吻上花唇,品一品芬香,妄想望梅止渴,缓解一下他的慾念。
江婉莹本就身子不济,被他夺了气息。不消片刻,便软绵绵立不住。
萧景飏托紧纤腰,眼疾手快拦腰抱起她,气喘吁吁哑着声训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撩拨朕。”
江婉莹意乱情迷缩在他怀里,哪里还敢逞强好胜。
萧景飏定了定气息,大步向前。边走边取笑道:“被你折腾得,朕饿得心慌。”
一语双关,是真饿,也是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