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33)
如今莫峥嵘来了,颜正霆顺势将这个烂摊子推给对方,叹道:“莫大人,你也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这都要四更天,陛下一早便要亲审。早些了事,他的手下们也能歇口气。
莫峥嵘若有所思问道:“中书令大人,可知慕晚思最怕什么?”
颜正霆鄙夷笑道:“自然是怕死。”
莫峥嵘了然于胸,挥手命道:“放箭。”
颜正霆略有错愕,他方才便想这般做。若不是怕误杀了慕晚思,也不会任其抵抗到现在。
弓箭手立马出列,张弓拉弦蓄势待发。
慕晚思慌了,吓得结结巴巴道:“莫,莫峥嵘,你,竟敢枉杀朝廷命官……”
莫峥嵘不屑打断道:“慕晚思,既然你不愿束手就擒,待你死后,莫某定会向陛下奏明,你是自戕而亡。”
莫峥嵘向弓箭手一使眼色,弓弦振荡箭羽飞驰而过。那些仅剩的死士拼尽全力挥刀,也无法阻挡万箭齐发。顷刻间,倒地一大片。
慕晚思吓得折回正堂,将门扇关上想要寻一处躲避。
颜正霆舒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要了了。没了死士的保护,慕晚思又能撑到几时。他一边命人收拾起满院的尸首,一边让人将慕家的家眷关押起来。
莫峥嵘不慌不忙走到正堂外,故意恐吓道:“来人啊,放火烧。”
慕晚思在正堂内东躲西藏,实在寻不到藏身之处。听闻要放火烧他,吓得骨寒毛竖。浑浑噩噩瘫坐到红木太师椅上,只是手里一直紧紧握着那柄大刀。
他毫无头绪,究竟是何缘故陛下突然要动他。慕晚成作为使臣,正在出使北梧国。
难道,这么快便东窗事发了?
砰的一声,门扇被人大力撞开,轰然倒地。
咣当,慕晚思手里的大刀随之脱手落地。
而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慕晚成身上,但愿弟弟赶得回来救自己。
慕晚思一动不动,任由禁卫将其捆绑拖走。
皇宫,勤政殿。
寝殿内,萧景飏辗转难眠。从枕下摸索出同心结,睹物思人。
明明方分开几个时辰,为何仍旧时不时念起她。也不知江婉莹是否亦如他这般,思念自己。
一想到明日要亲审,强行闭眼休整。
乌云散去,半月显现。
国舅府后院,喜房。
汪祺和衣而躺,背对着颜安霖呼呼大睡。
颜安霖嫁衣未脱,坐在床沿。满眼气愤地瞪着醉酒不醒的汪祺。
饮下合衾酒,这个汪祺便醉倒在榻。任她喊叫,皆是无动于衷。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被你这个酒量差的人毁了。”颜安霖抱怨着,伸手推了一把汪祺。
颜安霖实在熬不住,自行卸下凤冠。爬上床榻里侧,亦是和衣而躺。不过扯过一床喜被,搭在二人身上。
————
元侯府。
元晟在书房内孤枕难眠,凭窗而立。四周乌漆墨黑,他避着兰凝霜刻意熄了灯。
对面兰凝霜所居的东厢房内,依旧烛火不灭。
陛下让他忍耐,与兰凝霜撕破脸那日,亦是他元晟颜面扫地之时。
不过如今他已不在乎了,自打与江婉莹退婚,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耻笑。他元家的颜面,早就一文不值。
原以为今日能见到江婉莹,可终究未能如愿。今日是她生辰,从前记不住,如今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忽然之间,一个黑影闪进院内。一溜烟,进了花奴的房间。
元晟诧异,立时从书房内出来,蹑手蹑脚到了花奴门前。
屋内烛火亮起,元晟急忙蹲下身子隐藏。
而后挑破窗户纸向内窥探,只见花奴正在宽下一身夜行衣。
花奴为何这身打扮?难道这主仆二人又背着他不知在作何勾当。
花奴只着了绯色心衣,露出纤细的身段。她慌里慌张将夜行衣藏到床底,取来女使所穿的碧落色衣裙,欲要更上。
元晟对于花奴并不像兰凝霜那般顾忌,不管不顾起身推门而入。
花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自然受惊吓得将还未更好的衣衫挡在身前。
元晟怒气冲冲逼近花奴面前张口欲言,却听隔壁传来兰凝霜的声音:“花奴,是你吗?”
花奴惊慌失措抬手捂住了元晟的嘴巴,大声回道:“回,公主,是,花奴。”
兰凝霜的声音又传过来:“夜阑了,先歇着吧。”
花奴应了一声好,元晟恼怒抓下花奴的手。愤愤将烛火吹灭,拽上花奴的手腕,将人往书房拖去。
花奴也不挣扎,任其摆布。只是衣衫未更,一手紧紧抱着衣物。
须臾间,到了书房。
元晟花奴推进书房没,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回身正对,凶相毕露怒瞪着花奴,低声质问道:“深更半夜,你去了何处?”
花奴也不急着更衣,反倒将衣衫放置桌案上。含羞带笑地扑进元晟怀里,乖巧回道:“将军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元晟本就怨恨兰凝霜,恨屋及乌对花奴亦有几分厌恶。奈何与之有了肌肤之亲,多少有些厌恶自己。他嫌弃推开花奴,恐吓道:“你们公主我动不得,花奴,你的命,本将军可以随时取了。”
花奴心生寒意,委屈道:“我连身子都给将军了,将军为何仍不信我?”
一想到兰凝霜与慕晚成的茍且之事,元晟深恶痛绝又不得不压低声调,切齿道:“信你,让我如何信你?你今夜究竟去做了什么?”
花奴面上流露出凄哀之色,倒吸了一口气,噙着泪哽咽道:“花奴去救了一个人的命,一个将军在乎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