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109)
岑清徵侧身而立,并没有看她。
反而抬起眼眸,看向长生树内核上的那张面庞。
而在岑清徵的额心正中,一枚银色的印记不知何时浮现,正在微微闪烁。
就听那内核的人脸惊愕出声:“扶望神君?!”
这枚印记,正是扶望渡劫成神的印记。
虞丘渐晚也是瞳孔一缩。
扶望神君任命神君之位时,她正因修为停滞而栖身凡尘,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等到再次见到扶望神君时,他已然沦为堕神,额心堕神印记森寒薄情,而他一人一剑造下杀业无数。
真正说来,虽然身为扶望神君的弟子,但她从来不曾见过身为神君的扶望,自也不识得他额心神印是何模样。
这长生树背后之人能一眼认出神印,显然是与扶望神君相识之人。
岑清徵神情极淡,并没有因为对方话语生出半丝波动,只是望着那张人脸,嗓音淡淡。
“如此栽培长生树,岂非暴殄天物?”
没有想到他张口便是长生树培育之事,那人“哦?”一声,语带戒备,又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兴味。
“还请神君不吝赐教。”
虞丘渐晚挣扎。
她不知晓为何不论是先前的那两名仙界叛徒,还是如今的面具,都笃定扶望神君栽种过长生树,可长生树这等阴邪之物,不论是谁想要栽种,都必须拦阻。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觉颈上血线又是一紧。
也不知压在何处,她张了口,却是发不出声。
虞丘渐晚微侧过眸,望向一旁的岑清徵。
血线受长生树背后之人操控,但虞丘渐晚有种感觉,此番压迫她拦阻她出口的,却是岑清徵。
“修成神身者,万万年难见其一,本是天赐,机缘难求。”岑清徵嗓音清淡,“长生树亦是如此,若想依凭长生树渡劫修成神身,更需精心浇灌长生树,天材地宝不加吝惜,如此,还需探看机缘与否。”
“若是养育太多长生树,岂非分散了机缘。”
内核处的人脸许久不曾出声,显然是在斟酌。
的确如此,万万年来,世上也只有一个扶望神君修得神身,而仙界总有传言,他修成神身的机缘,与长生树有着莫大的联系。
虽然知晓扶望神君早已沦为堕神镇压昆仑山之下,这人身份究竟为何着实引人疑惑,但这额烙神印的岑清徵亲自出言指导,即使前方遍布刀山火海,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亦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想要蹚上一蹚。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核的人脸终于出了声:“神君之意,是我应该铲除除此以外的所有长生树?”
岑清徵不置可否。
“那将长生树除去以后呢?要如何作为才能渡我成神?”见岑清徵许久不答,对面笑了开来,“神君既是有心指导,不如与我一见,我们细细谈来,如何?”
岑清徵沉吟一瞬:“也好。”
内核位置闪出一抹红光,刺入岑清徵眉心,那人呵呵笑着:“会面地点我已传达,那便静候神君大驾光临。”
话罢,那人的面庞重新隐藏在长生树核心之中,再无一丝动静。
岑清徵眼眸垂下一瞬,没有去看被束缚不动的虞丘渐晚一眼,抬步便要离去。
“带我一同前去!”
虞丘渐晚终于破开颈上禁制,也顾不得周身血线,毫无迟疑唤他:
“子昼!”
第 50 章
岑清徵脚步一顿, 仍是不曾回眸,只淡声:“姑娘认错人了。”
“此人可以操控长生树,并非等闲之辈。”虞丘渐晚并不理会他的否认, “为了成神自甘落入歪门邪道,居心叵测已久,定会不择手段难以招架,你带我与你一同前去, 必要之时我还可以帮扶于你!”
他脚步未停。
“子昼!”
许是这一声呼唤太过心焦也太过忧惧,他的步伐终于顿了一顿。
虞丘渐晚紧紧凝视着他的背影,眸光悸颤。
她不知晓黎为暮是在何时回到清槲寨中, 化身成了“岑清徵”, 也不知晓他为何能化出扶望神君的神印, 更是顺利以此瞒天过海混淆视听。
她只清楚, 以黎为暮如今能为,若他孤身去见长生树背后之人,只会九死一生。
她激出灵力,咬牙想要破开周身越见束紧的血线。
“长生树背后之人的目的, 不仅是想以长生树汇聚众生生命力与愿力,促使自己修成神身。”
在那缚身的纤细血线随着她的挣扎一点点嵌入皮肉时,他终于出了声。
“更是以长生树为依托,淬炼凡人筋骨, 要将他们锻成神兵利器。”
便如同当日在炀州城遇到那些百姓般。
即使那些百姓早已身死,但他们的尸骨却是刀砍不断火烧不灭,一个一个森然站起,便算是天兵天将, 在他们面前也只能徒劳地被开膛破肚,没有半丝还手之力。
背后之人谋划的很是清楚。
若是可以借助长生树修成神身, 那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有朝一日事迹败露,树敌无数,这些神兵利器也可为他所用,护他安然。
他抬目望向长生树外苏醒又渐而散去的百姓,嗓音清淡:“我虽是切断了百姓与长生树之间的联系,但他们的身体早已异化,即使如今安然,他日之后,仍会褪下全身皮囊,以白骨兴祸。”
如今,要么能寻到破解他们身体异化的法门。
要么,就是在他们尚未兴祸之前,狠下心来,将之挫骨扬灰,一劳永逸。
虞丘渐晚急问:“可当初在炀州城时,戡伐战神不是以灵力击碎所有白骨,拦阻住白骨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