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118)
虞丘渐晚无意识得挺起身子,眸中濛濛水汽随着他的动作陡然凝实,自眼角无措滑落。
心中的伦常道义仍在挣扎。
她依旧觉得不该继续下去。
可要救他,必要寻人同他双修,若不是她,难道要找九尾狐吗,还是随便寻一个良家女子?
可一想到会有其他女子被他揽入怀中,与他亲密无间,要做那世间最为亲密之事,一种莫名的酸涩感便克制不住地涌上鼻尖。
虞丘渐晚并没有思索太久。
他的灼热清晰而鲜明地贴了上来,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意味,可在这强硬之中,又不经意地透出孱弱之感。
他的身子已至极限,不能再等,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在她裙摆落下,再无半丝阻碍地贴上他时,虞丘渐晚轻咬下唇,终是妥协着低下眼睫,颤声唤他。
“子昼……”
最后一字,随着陡然嵌入的滚烫热度,一齐尘埃落定。
……
他们是黎明时分来到的天山北麓。
等到虞丘渐晚转醒时,东面天幕仍然浮现出鱼肚白,晨光熹微。
竟是过了整整一日。
身子重得厉害,意识也有些昏昏沉沉,她自榻上慢慢支起身子,轻薄的被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痕迹。
那样鲜明地色泽,烙印在她本该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只一眼,便让她面颊生出滚烫的热度。
虞丘渐晚轻咬下唇,羞赧地避开视线,拽过垂在床脚的衣物急忙穿上。
黎为暮阖目睡在她的身侧,神情安然。
虞丘渐晚伸手试了试他的气息,虽然心口位置的剑伤因他整整一日不知停歇的折腾而裂开,洇出血色,好在他的魂魄已然重新稳固了下来。
她轻吁了口气。
虞丘渐晚一步踏出木屋时,入眼就是九天玄女坐在屋外的石桌前,与九尾狐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见她出来,九天玄女弯眸一笑,问她:“初尝禁果的滋味,感觉如何?”
虞丘渐晚面色一红,还是摇了摇头,垂下眼,再次陈述那个事实:“此番全然意外,乃是为了救他性命不得已为之,但我与子昼……仍是不该如此。”
九天玄女轻抬眉梢,心下好笑。
都走到了这一步了,她竟还是如此执着。
虞丘渐晚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声解释:“我之性命并非只关攸我一人,更牵扯师尊,没有必要再牵扯上子昼。”
这人甚至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是都撞上了也不回头,九天玄女恨铁不成钢,然而思及事已至此,便算虞丘渐晚再如何嘴硬也只能妥协,真正接受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男人么,让他们随随便便得到反而不知珍惜,吊着让他着急也好。
于是哼声一笑,不在意道:“随你吧。”
虞丘渐晚再要询问九尾狐还要有何注意事项,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呼唤:“狐貍精!我来看你了狐貍精!在吗狐貍精?”
声音十分熟悉。
虞丘渐晚抬眼一看,居然是苗宁。
因为此番前来天山山麓,冰冷森寒,苗宁自也没有再穿那一身轻薄短衣,露胳膊露腰,反而裹着厚厚的毛毡,将自己严严实实包住,不露一丝肌肤。
九尾狐闻言笑骂出声:“死丫头,你在叫谁狐貍精呢?”
“难道你不是狐貍精?”
苗宁长眉飞起,将拐着的竹篮放在坐上桌上,一眼看到一侧的虞丘渐晚,同样一诧。
“昆仑山主,你怎会出现在此?”
虞丘渐晚没有隐瞒:“子昼受了伤,我来带他医病。”
“黎为暮又受伤了?”苗宁眉头一蹙,眉眼间染过几分忧色,又嗤声一笑,“自我与他相识以来,他零零星星好像总是容易受些伤……说来也是,就他那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性子,有病在身也不知道好好静养,受了重伤也是意料之中。”
又问:“他如何了?”
“已无大碍。”
“那就好。”苗宁亦是心下一宽,话罢又不怀好意,“我去看看他,顺带好好挖苦他一番。”
虞丘渐晚本要告知她黎为暮还没苏醒。
然而苗宁的身子已经一闪,眨眼钻入屋中,虞丘渐晚只能疾步跟上。
尚未迈入,就听到屋中传来黎为暮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是你救了我?”
虞丘渐晚脚步一顿。
那时黎为暮意识显然是清晰的,如今怎么好似没有记忆?
又微微垂眼。
说来也是,他那时本就魂魄不稳,随时都有可能魂魄离体分崩离析,没有记忆,或许是魂魄震荡的缘故。
听到问询,苗宁下意识要否认,然而瞧着这人不仅连起身都不能够,话语中也是带着难得的虚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抬抬下颌,眉眼飞扬,似是而非:“如果是我救了你,黎公子打算如何报答,以身相许?”
门外,虞丘渐晚下意识攥紧手心。
就听屋内的黎为暮讥讽一笑:“我手边正好还剩一只造梦蛊,送你如何?”
“嘲讽我白日做梦!”苗宁连平日风度都没心情顾及,“这就是黎公子对救命恩人的说话态度?!”
黎为暮语调平淡:“那我送你驾鹤西去,早登极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听着屋内的二人有来有往,熟络非常,好像再也插不进第三者,虞丘渐晚失神许久,恍惚着想,要是让黎为暮错认了救命恩人……也不是不行。
毕竟,她接触过苗宁,知晓她是可以托付之人。
她的手在屋门之上按了良久,复又放下,最终只是沉默地调转脚步,背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