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45)
虽是不知为何,好在并无大碍。
虞丘渐晚彻底加固封印后,将黎为暮送回悬星殿歇息,又简单为他调理了一番。
等到虞丘渐晚回到淬琼殿时,已至黄昏,她一步踏入殿中,刚翻过桌上的瓷杯倒了一杯茶水饮下,就听到殿门处传来的动静。
是寰辛的气息。
她蹙蹙眉,还是抬手拂开殿门。
寰辛端着一碗花蜜入殿。
早晨的花蜜没成喝成,这人竟是耿耿于怀,趁着傍晚又给她端来了。
虞丘渐晚知晓他性子执拗,左右不过是一碗花蜜,饮便饮了,倒是痛快伸手,从他手中接过琉璃碗。
然而在她伸手瞬间,面容含笑的寰辛清楚看到,那前一刻还澄澈清润花蜜中,猝然又是出现一只能有小指粗的水蛭!
他生生忍住摔碗的冲动,稳拖着玉碗,眼睛不眨地任由虞丘渐晚接过。
虞丘渐晚垂目望过花蜜一眼,面色毫无异状,像是什么都没瞧见地便要饮下,却在抵上唇瓣的瞬间,被寰辛一把拉住。
虞丘渐晚抬眉不解。
花蜜中蠕动不停地水蛭着实太过清晰,以致他额头上青筋遍布,寰辛才忍住了直接将碗夺来摔了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出声。
“这花蜜乃是我精选百花酿制,通络化瘀,明目清肝,这花蜜色泽瞧着亦是澄澈……可是如此?”
虞丘渐晚望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莫名其妙。
左右不过一碗花蜜,瞧这样子倒像要给她喂毒。
可又不愿与这人纠缠太久,虞丘渐晚只好垂眸看了眼澄澈清透花蜜,点了点头,附和道:“色泽极佳。”
眸色平和,哪里有半分瞧见水蛭的模样。
见他没再多言,虞丘渐晚等了片刻,再次将花蜜抵在唇前,准备一口饮下。
却在花蜜入口的瞬间,手腕又是一重。
寰辛竟是再次大力拉开她的手,猛然一夺,任由琉璃碗从她中滑落,“啪”一声,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香甜黏腻的花蜜顿时倾泻一地。
即使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这人三番五次不知作谓的做派,虞丘渐晚沉下眉眼,刚要问他到底想要作甚。
寰辛已经扶住额头,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虽然知晓他的眼睛是被人动了手脚,虽然知晓花蜜中根本没有什么水蛭,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可望着虞丘渐晚抬碗准备饮下的动作时,他仍是克制不住的抬手,一把将花蜜打翻。
不仅献不得殷勤,还因三番五次没事找事,惹了虞丘渐晚不快。
好手段啊,当真好手段。
半晌后,等寰辛终于笑够了,这才抬起了脸,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听闻黎为暮因为加固封印受伤,如今还在昏迷,不知需要几日才可转醒?”
虞丘渐晚摸不透他到底想要作何,又觉无关紧要,倒也没有隐瞒:“大抵需要三日。”
“这样啊。”寰辛笑了一声,望入虞丘渐晚难得浮现不耐眼眸,感伤询问:“晚晚,怎么办,我好想不喜欢你了,瞧见你时,我竟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也不待她答话,他又耸耸肩,自顾自出声:“我知晓你要劝我早日折返天界,既已对你无意,更是没有在此逗留的必要。”
“可是晚晚,你我相识一场,我毕竟喜欢了你数千年,在离开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也算全了你我情谊,如何?”
他声音很轻,却是字字清晰,传入她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你的好徒儿,黎为暮。”
“他啊,心悦你。”
……
寰辛一语方落,虞丘渐晚立时抬袖,袖间荡出的清正灵力瞬间将他逼得后退一步。
她拧眉冷声:“休要胡言乱语!”
“如何断定我是胡言乱语?”寰辛笑了一声,“晚晚连佐证都不曾佐证,便直截了当否认了,嗯,我猜猜,莫非是……晚晚亦是心悦于他?”
越说越觉得可能:“说来也是,除了扶望神君,能够与你朝夕相处之人,也只有这位黎为暮,何况扶望神君镇压昆仑山下万年,已成过去,便算你如今对黎为暮生情,也是无可厚非……”
又是一道罡风兜头袭来。
寰辛侧身避开,却又被下一道灵力兜头劈上,逼得他生生后退了一步,唇角溢出一抹红。
不过终究是天界同侪,虽是出手,但虞丘渐晚并没有使出全力,这一击虽然伤了他,却是没有伤到本源,不足为惧。
虞丘渐晚冷然下了逐客令:“寰辛仙友既为花神,肩负统率六界百花之责,还望莫要耽搁,早日折返天界,惠泽苍生!”
寰辛只是抬袖拭去唇畔血色,笑了一笑:“晚晚若是不信我,不妨配合于我,我们试上一试,说不准便可试出他的真面目。”
虞丘渐晚刚要再斥,然而张口之时,却觉通身灵力骤然禁锢。
竟是突然间根本无法动弹!
虞丘渐晚大惊。
寰辛一直与他面对面而立,根本不可能有对她出手的机会,而他的那碗花蜜她也不曾饮下,怎也没有突然被他控制的道理!
而她这一日都在禁地加固封印,唯一触碰到的东西——
她眼珠微动,落到八仙桌上被她饮了一半的茶水。
淬琼殿殿门紧闭,没有经她允许,闲杂人等不可能随意进入,而偌大的昆仑,除了她自己与黎为暮可以自由出入淬琼殿,而黎为暮如今昏迷,只剩下……
雪团子窝在床榻上,整个团子紧紧扎入被褥中,像是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虞丘渐晚眸光微凉。
从她回来踏入殿中的那一刻,雪团子就只草草打了一声招呼,而后直接缩着身子遁去,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