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63)
这样的情形, 于他而言好似再正常不过。
黎为暮将小姑娘包扎好,将她交给一旁焦急等待的妇人,又低声叮嘱了几句了什么。
抬眼之时,不期然看到等在一旁的虞丘渐晚。
他好似恍惚了一瞬, 唇角扬起,含笑唤她:“师尊。”
……
獾鄂族中的确发生了内乱,也真切乱到尸山血海人人自危。
但早在一旬之前,便被黎为暮镇压了下来。
至于他如何做到又用了何种手腕, 黎为暮未说,虞丘渐晚也不曾多问。
她随着黎为暮缓步而行, 那些獾鄂族人见到黎为暮时,都会单手合在胸前,微微躬身向他行下一礼,颇为恭敬。
倒是瞧见她时,总是小心翼翼打量过她一眼,想看又不敢多看。
黎为暮将她引到正厅内,邀她入座。
很快有侍女端上各类菜品。
许是因为獾鄂族毗邻南疆之故,气候湿热,连同前来上菜的侍女衣着都比中原和昆仑少上不少,虽然不及先前见过那名女子衣着暴露,但亦是露出肩膀与小腿,白皙细腻。
虞丘渐晚很快将注意力落到眼前的菜品之上。
獾鄂族菜品小量,十分精致,虞丘渐晚举箸试了一块,滋味极好,就是每一样菜品都带了些辣。
虞丘渐晚试了几着,很快放下竹筷。
黎为暮眉梢轻抬:“不合口味?”
虞丘渐晚摇摇头。
仙神不同凡人,不用睡眠和食物,只是寿数长久总要寻个乐趣,故而一般都会同寻常凡人一般,一日三餐,按时作息。
只是她口腹之欲本就极淡,如今还有心事在身。
她张口,刚要询问黎为暮是否了解李润泽“灵食”之祸,殿门处忽而传来女子脆若金铃的悦耳笑声。
是那之前出现在黎为暮身侧的女子。
先前黎为暮将那受伤的小姑娘包扎好还给她的母亲时,这女子又折身离去,好像有什么事宜需要处理。
如今,女子仍是一袭高叉的长裙,一手叉腰,一手端着一个青玉酒壶,正眉眼飞扬着望向他们。
尤其望向虞丘渐晚。
“听闻黎族长的师尊前来?”女子托着酒壶缓步而来,满目兴致盎然,“我还在想能教出黎族长这般人物,不知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今日相逢,果然是气韵内敛,神气暗藏。”
虞丘渐晚尚未答话,倒是一旁的黎为暮不豫出声:“我无心獾鄂族族长之位。”
“哎,不要如此当机立断。”女子望过他一眼,掩唇而笑,“我还在等你继位族长之后嫁与你,成为族长夫人呢哈哈哈!”
最后一字落下,女子瞬间侧身一步后撤。
只见女子原本站立位置上,一股黑气腾空而起,瞬间将地面腐蚀了两寸深,若非她躲闪及时,如今早已尸骨无存!
“焚蛊?”女子啧声,似嗔似怒地睨了黎为暮一眼,“好狠的心,好歹相识一场,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居然对我用这么阴损的蛊虫。”
又笑意盈盈望向虞丘渐晚,向她杯盏中斟满酒水。
“这是我獾鄂族陈酿的青栀酒,每逢贵客前来,都邀请品尝一杯,以示我们对客人的欢迎……姑娘既为黎公子师尊,那便是我族贵客,请万要品尝。”
虞丘渐晚回视过她。
女子眸光坦荡,不含半分狎昵不敬之色。
远非容貌那般狐颜媚色,反而是个爽朗大气的性子。
盛情相邀,虞丘渐晚自也不会推脱,接过酒盏对她一笑致谢,仰头饮下。
酒水的确甘甜可口,韵味无穷,奈何这酒水亦是辣口非常,虞丘渐晚一时不差,登时呛得剧烈咳嗽,面红耳赤。
女子“哎呀”一声,忙放下青玉酒壶,站到她的身前轻拍她的后背。
虞丘渐晚按住胸口,慢慢平复呼吸,不经意抬眼,入眼就是皙白细腻的大片玉白,女子胸口低垂,清晰可见曲线妖娆。
虞丘渐晚本就红润的面庞登时越见酡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咳嗽也再次剧烈了起来。
女子本还因她骤然激动抬眉疑惑,一眼瞧见她目光落下位置,了悟缘由所在,掩住红唇,忍俊不禁:“没成想黎公子入乡随俗,万花丛中过而眼眸都不眨一下,姑娘作为师尊,却是纯情的厉害。”
又促狭而笑:“观姑娘举止,应是出自名门正道,瞧见我等这般打扮,是否觉得有伤风化?”
虞丘渐晚尴尬移开视线,却又很快移回,摇了摇头。
她生性保守,向来循规蹈矩,从不曾踏错一步,所以瞧着此地打扮会有无所适从之感,但各地风貌殊异,自身自有独特的风物人情,她作为外者,断然没有质疑的理由。
何况,此地虽然衣着暴露,却远不至于到了“伤风败俗”的地步。
虞丘渐晚止住咳嗽,视线落上女子绮丽的面容,顿了顿,还是由衷赞叹:“极美。”
不论是外在容貌,还是仪态气度,这女子都是无可指摘,美得赏心悦目。
虞丘渐晚眸光清润,语气温和,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意的赞美,绝无半丝狎昵或是鄙夷之意。
这般直白而坦荡的赞美,落入女子耳中,反倒让女子生出几分羞涩之意来。
女子面颊亦是染上绯色,望了她一眼,扬起笑意:“姑娘亦是极美。”
虞丘渐晚本就是春桃含笑的娇丽昳美容貌,五官精致,一瞧便是令人心生喜欢的容貌,只是因为她气质冷清,又总喜身着素淡色泽衣物,以致让人总会忽略她的面容,将注意力落到她的气质上。
女子之间的友情本就极易建立,不过三言两语闲谈,女子便对虞丘渐晚生出喜欢之意,她上前想要拉过虞丘渐晚的手,忽闻对面一直不见动静的黎为暮曲起指骨,状似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