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65)
丝毫不见黎为暮当日在昆仑后山温泉强逼蛊虫时的痛苦神色。
然而虞丘渐晚很快察觉身上起了燥热之意。
她低脸看了一眼。
果然见黎为暮身子亦是灼热一片,面色薄红。
每一只蛊虫特性不同,虞丘渐晚又几乎不曾接触过蛊虫,实在料想不到催出蛊虫还有这种弊端。
榻上的黎为暮已经烦躁地皱起眉头,原本清浅的呼吸也带了些许炽热,无意识抬手,拽了拽自己的襟口,露出弧度精巧的锁骨。
虞丘渐晚勉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将身子稍稍后撤一下,尽力忽视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然而后撤瞬间,黎为暮却是猝不及防抬手,一把握住她的腕骨,整个人更是从榻上坐起,毫无征兆地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虞丘渐晚一僵。
他的眼眸微微睁开,然而因为咒诀之故,意识仍是混沌非常,根本没有几分清醒,许是因为难耐之故,埋在她颈窝的脑袋轻轻拱了拱,鼻音极重,带着丝丝缕缕地茫然和无措之意。
“……师尊,弟子……有些难受。”
是很难受。
虞丘渐晚亦是难受至极。
脑中残留的理智在告诉她不该这样,可从身体升腾的温度,又让她克制不住的想要接近他的身体。
想要拥抱,想要依靠,想要与他肌肤相贴,不容一丝阻碍。
黎为暮揽住她的腰肢,垂下面庞,一点一点触上她的青黛的眉,纤长的睫毛,挺立的鼻尖,即将落上那嫣红的唇瓣时,他喉骨上下滑动一下。
许是知晓虞丘渐晚不愿,即使神志不清,他还是竭尽所能地撇开视线,克制住本能。
反而是虞丘渐晚紧抿唇瓣,在他蜷身想要退开之时,主动张开双臂,环过他的脖子——
将他刚稍稍远离的身子,再次拉近。
落在他颈后的手同时微微发力,向他体内源源不断渡入冰雪灵力,更是有意调动自身灵力,让自己的体温也降了下来。
几乎是在她动用灵力的瞬间,黎为暮便有所感知。
虽然彼此间仍有层迭的衣物束缚,但她正坐在他的怀中,黎为暮仍是可以感知从衣外渡来的沁凉气息。
他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更是浑浑噩噩越发贴近他,将她更深地带入自己怀中。
又无意识地垂下面庞,触了触她的发顶,侧颊,以及圆润小巧的耳珠。
虞丘渐晚心思都在蛊虫上,一时间也顾不得他作为。
只能感觉他的唇灼热,落上她滚烫的肌肤,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好在体内灵力很快调动了起来,只需将自己紧紧贴入他怀中,清寒的凉意便会侵入四肢百骸,舒适非常。
不过半刻钟时间,黎为暮便自然而然安定了下来,顺从地靠上她肩头,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闻“啪嗒”“啪嗒”细微坠地之声,身体那股灼热温度,终于慢慢降了下来。
蛊虫终于渡出。
虞丘渐晚松了口气。
虞丘渐晚抱了他两个时辰,直至夜半三更的更漏声响起,她才扶着恢复正常的黎为暮放到榻上,又为他仔细掖好被角。
这才悄然离开了屋子。
……
虞丘渐晚离去的匆忙。
自也没有留心,在她转身之时,榻上神情安宁的黎为暮抬起长睫,无声凝望她化形离去。
他看了床边的香炉一眼。
眸光浮现出森寒凉意。
同命蛊不会有引人燥热之效,只能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令人在香炉中加入的,分明只有安神香,如今他们的反应,却表明有人在他不知情下,在香炉中加了额外熏香。
……他竟不知,獾鄂族中居然有人敢对他动心思。
黎为暮自榻上起身,身子一化又一实,眨眼出现在屋子一侧的竹林。
夜半三更寂静非常,除了草丛中的蛩鸣,几乎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黎为暮身子定立原地一瞬,右手抬起,五指化爪,猝不及防罩上一侧的竹林,向外狠狠一拽!
一个男子猛然从竹林滚出。
男子衣着是獾鄂族寻常族人打扮,目光颤动着望着黎为暮,刚要开口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黎为暮凌空提起。
虞丘渐晚在他屋中坐了多久,这人便在屋外守了多久。
黎为暮轻声,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为何要下药,而是问他:“可还有其他同党?”
半晌未曾听到男子答复,黎为暮侧过脑袋,扬眉:“不想说?”
男子的嘴大张,却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黎为暮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仅连句话都无法说出,摇头点头亦是不能,哪里还能回答问话。
男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黎为暮“哦”了一声,似是了悟过来。
“不肯供出同党?还真是仁至义尽。”黎为暮歪歪脑袋,一笑,“你既如此大义凛然,我便成全与你。”
话罢,他抬手一划。
清脆的断裂之声。
男子挣扎的神色一瞬间凝滞,下一刻,他滚圆的头颅随着喷薄而出的鲜血猛然冲天飞起,又重重落到地上,滚了几圈。
黎为暮望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脑袋,慢悠悠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方丝帕。
他钳制住男子的动作全然是依靠灵力,根本不曾触碰到男子一下,却仍是用丝帕仔仔细细擦过自己的手,而后放开,任由丝帕飘摇落地。
几乎是在丝帕落地的瞬间,地底忽然传出窸窸窣窣什么爬动的声音。
一只又一只只有蚜虫大小的小虫子从地底爬出,爬上洁白无瑕的丝帕,爬上男子死不瞑目惊惧大睁的脑袋,又爬上那具没了脑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