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丕黑父道:“难道是有人冒充赵歉堂,用他的名号来谋逆?或许是用了易容之术。”
梁错道:“那为何要用他的名号?”
兹丕黑父绞尽脑汁,道:“难道……因着赵歉堂乃是赵氏贵胄?”
梁错摇头道:“他虽是赵氏贵胄,但早已被贬,赵氏的贵胄又不止他一个。”
“也是啊……”兹丕黑父实在想不出其他了。
刘非陷入了沉思,赵歉堂有一段记忆不记得了,同样失忆过,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如此说来,之前出现的赵歉堂,或许真的如刘离一般,都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刘非……”
“刘非?”
梁错一转头,便见到刘非在发呆,唤了好几声,刘非眯着眼目,也不知在思量甚么。
“嗯?”刘非终于省过神来,道:“陛下,怎么了?”
梁错道:“才要问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可是累了?”
刘非摇摇头,道:“臣只是在想那个赵歉堂。”
一提起那个赵歉堂,梁错便觉得不欢心,不管是以前的赵歉堂,还是眼下的赵歉堂,他们看刘非的眼神,都“怪怪的”,不知梁错是否多想了,但梁错总觉得,赵歉堂盯着刘非看的眼神,绝对不是简单的青梅竹马干系。
刘非道:“等一会子汤药熬好了,臣再去试探一番赵歉堂。”
“朕与你同去。”梁错道。
刘非却摇头,道:“陛下,还是臣单独去的好,陛下如此威严,那个赵歉堂一见到陛下便结巴,还能说出甚么所以然来?”
梁错蹙眉道:“可是赵歉堂明显有问题,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
刘非道:“不如……让刘离与臣同去?”
刘非思索着,若赵歉堂与自己的情况形似,那么让他见一见刘离,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说不定赵歉堂会想起点甚么。
刘离虽然不会武艺,但是精于骑射,那个赵歉堂,无论是卧病在床的,还是之前谋反的,都是个文弱书生,若是他使诈,刘离也能将他制住。
梁错点点头,道:“好罢,但你们一定要小心。”
等汤药熬好了,刘非便去寻刘离,二人准备一同去试探试探赵歉堂。
梁错有些坐立不安,十足担心赵歉堂使诈,干脆离开了屋舍,悄悄跟上前面的刘非与刘离,悄无声息的来到赵歉堂的屋舍之外。
“陛下……”
有人轻唤了一声,梁错回头一看,道:“是你?”
是梁任之。
梁错道:“你怎么也在此处?”
原不只是梁错一个人来听墙根,梁任之竟然也来听墙根。
梁任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似乎是怕里面的人听到,压低了声音道:“赵歉堂并非善类,臣担心刘……”
他说到这里,改了口,道:“臣担心太宰与刘君子的安危,所以特意前来守卫。”
和梁错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梁错还有一个担心。
这个赵歉堂看到刘非的眼神,不只是久别重逢,竟还藏着一点点爱慕,以为梁错看不出来么?梁错心里酸溜溜的,便跟来看看。
刘非与刘离进入屋舍,赵歉堂的屋舍竟然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挂满了……
挂满了黄符!
刘非奇怪的道:“这些是……?”
赵歉堂尴尬的道:“这些都是曲陵侯送来的,说是……说是驱、驱邪。”
刘非回想起梁翕之怕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赵歉堂似乎这才发现了刘离,惊讶的道:“你……你们……你们长得好像啊,怎么会……看起来一模一样!”
刘非与刘离对视了一眼,赵歉堂虽然惊讶,但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刘非试探的道:“你觉得很惊讶么?”
“自然!”赵歉堂道:“你……你还有兄弟么?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刘非搪塞的道:“失散多年,近些日子才得以重逢。”
“原来、原来是这样。”赵歉堂点点头,道:“怪不得生得如此相似……”
刘非又看了刘离一眼,赵歉堂看到他们没有特别的反应,难道他不知这个世上有一个和他生得一模一样之人么?
赵歉堂看到刘非手中的汤药,道:“多、多谢你,还麻烦你给我送汤药过来。”
他伸手接过汤药,刘非却没有立刻松手,二人的手指碰到一起,赵歉堂瞬间面红耳赤,病弱的面孔爬上一丝丝殷红,看起来有些腼腆羞赧,颇为不好意思。
嘎巴……
窗外传来梁错骨节作响的声音,梁错便知晓,无论是哪个赵歉堂,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梁任之连忙压住来梁错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刘离敏锐的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梁错在外面听墙根,说话小心些。”
刘非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刘非开口道:“赵歉堂,你知晓非的秘密罢?”
谋逆的赵歉堂,在撞剑而死之前,曾经当着众人的面狂笑不止,声称知晓刘非的秘密。
这句话大家都听见了,即使梁错在外面偷听,也不是不能问出口的。
“秘、秘密?”赵歉堂一脸迷茫,甚至歪了歪头。
刘非重复道:“你可知晓非的秘密?”
赵歉堂摇头道:“甚么秘密?我……我不知晓啊。”
刘非看了一眼刘离,但刘离也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端倪,赵歉堂好似甚么也不知情一般。
刘非再次试探,道:“是么?但很不巧,非知晓你的秘密。”
“我!?”
这回赵歉堂有反应了,且反应十足之大,他先是怔愣,随即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刘非所指的秘密是甚么,紧跟着紧张、慌张、慌乱,睁大眼目,一副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