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一下狭窄了很多,他们相互依偎。
她后背紧紧靠在戌亭身上,他能感觉,自己的体温过渡到她身上,她和他这么亲近,也只和他这么亲近。
他一只手环着她,心满意足。
兰絮在用新宠勺子尝试鱼汤,因为没煎过鱼,鱼汤不乳白,但熬了许久,多了盐味,鲜得人想吞下舌头。
比她穿越过来后,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甚至比那块饼子还好吃。
她小口小口吃着,感觉戌亭有点太安静了,平时他在她旁边,总有些小动作,比如捏捏她手指,或者玩她的头发。
她看向身旁的少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臂半环在她身上,长长的眼睫低垂,闭着双眼,安心地睡着了。
他合该困了的。
她没叫醒他,刚好自己也很饿,一直吃一直吃,竟然吃掉了一半的大鱼。
有点被撑到了。
她也靠在戌亭身上,听着外面雨声噼里啪啦的,她的困意也越来越浓。
……
不知道睡了多久,兰絮觉得很冷,骨头也又酸又疼。
山上气温是比山下低没错,但,有这么冷吗?而且到底是谁在她耳边吵,还有人一直在搡她。
好烦哦,好想继续睡哦。
“……起来!”
“宿主,快起来!”
终于不堪其扰,兰絮勉强睁开双眼。
迷迷糊糊中,外面天还是黑黑的,不知道到底几点了,她冷得牙关颤了颤,恍惚中,戌亭用额头贴她。
他神情焦躁,用手掌手背,摸她的脸。
好好好,她得表扬他爱干净,这手肯定洗过,不然怎么这么冰。
系统的声音,终于冲入她脑海:“宿主不能睡了,你发烧了!”
第12章 代号狼12
兰絮头很重,回系统:“不就是发烧吗……”
系统:“发烧在现代社会确实没什么,但换个词,风寒你知道吧,在古代,熬不过去风寒,会死人的!”
尤其山上环境更加复杂多变,药和保暖都没,纯靠硬扛,很可能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戌亭不懂风寒的道理,但兰絮的体温这么烫,他也知道不对。
所以系统和戌亭,都在努力叫醒兰絮。
兰絮终于清醒了,这一醒,整个人的状态就显现出来了——喉咙好痛,头好重,鼻子好堵。
她拉了下戌亭的手:“水……”
戌亭扶着她坐起来,他之前看过兰絮用勺子舀汤喝,就一只手拿勺子,舀水递到她嘴边。
兰絮喝完一碗水,才缓过来。
戌亭又往她嘴边递食物。
兰絮没有一点胃口,摇头。
系统叫她:“你和戌亭在这附近走走,我指导你们采药。”
兰絮反应了一会儿,抬手圈住戌亭的脖颈,说:“出去外面采药。”
洞穴外面比里面还冷,兰絮吹了风,感觉魂都飘走几个。
万幸山上资源多,所需药品都有,戌亭薅的锅碗派上了关键作用,具体用量就不讲究了,一股脑塞到锅里熬。
水咕噜咕噜冒泡,和天际的雷鸣,相互交错,汤色刚变没多久,又下雨了,兰絮匆匆叫停,把药汤喝了。
一碗热汤下肚,她浑身冒了虚汗,黏黏腻腻的,便费劲地比了个动作,对戌亭说:“我要水,火烧过的水,擦擦。”
戌亭懂了,他把锅洗过,跑去盛水,不过几分钟又回来,水稍稍烧得起烟了,让兰絮试试水温。
兰絮点了下头:“好。”
戌亭捧着锅,目光轻颤。
这个锅熬过鱼,煮过棕黑的奇怪药物,即使洗干净了,装水来给她清洁,她应当也会嘀咕。
可今天她什么也没说,向来红润的唇,一片苍白。
他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擦洗身体的布,兰絮让戌亭用狼牙在她里衣的袖子上,裁下一块,拧水声在屋里响起,兰絮自己捋起袖子,擦擦手臂。
后背她擦不到。
她看着戌亭,咬了下嘴唇,要不要让他帮忙?
不过,她就是浑身脱光,他也看不懂的,而且按系统所说,他心里只有狼群,也一直把自己当幼崽。
她舒了一口气,轻声说:“我要脱衣服,你帮我擦后背,就像刚刚那样。”
戌亭颔首,接过那条布巾。
兰絮解开腰带,褪下里外两件衣裳,露出薄薄的后背,她腰肢温软,肌肤白皙无瑕,出了太多汗,愈发光滑细腻,莹莹润润。
两根肚兜的红线,在肩胛骨交汇,打了个鲜明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抖,微微起伏,振翅欲飞般,灼着他的眼眸。
戌亭眼睑微微一动,屏住呼吸。
若是往日,他会很好奇,原来那不是她的“皮”,是她说的衣服,还可以“脱”下来,也好奇,这两道突兀的线,是否可以剪断。
但心内的担心,掩去好奇。
他垂眸,轻轻地将那方白布贴在她的后背,不是擦,是沾,一点点地蹭着沾掉汗珠,生怕力气重了,会让一璧白玉无端多出一丝瑕疵。
就连手指,也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因为和她的肌肤对比,自己的指头,实在太粗糙,会划伤她的。
然而,越仔细,越在意。
那抹莹白,那道红线,在他视网膜里深深留了下来,好像在提醒着什么,他不懂,但他觉得他应该懂。
他阖了阖眼眸,突然凭空一滴水珠坠落,砸在他手臂上。
他抬眼,看向洞穴顶部。
那里却没有滴水漏水。
……
身后少年的动作太轻了,如酥春雨轻盈,像是轻轻擦拂着什么珍贵的瓷器。